雲天音在陣法之中,聽不到外麵應元宿的話,但她感覺到大陣的震動,微微側首看到了應元宿。


    她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如果不是這個人,她不會淪落到來打震古台的地步。可是他臉上的關切和焦急卻是真實的,讓她有些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麵對這個人。


    難道自己的三合會戰之路,就真的到此為止了嗎?


    雲天音有心計有野心——她本性善良,但並不妨礙他的心計和野心。


    那種複雜的不屈,在她心中形成了一團火焰,熊熊燃燒,她再看向正帶著火浪大步走來的司空定遠,對手變得不再那麽可怕。


    她抬手一招,掉落在一邊的玉琴落回了她的手中,她用還流著血的玉手輕輕一抹琴弦,做好了準備。


    錚!


    撥動琴弦,仍舊是雲琴天音,但是每一個人都聽出了琴音之中的不同,隱隱帶有劍意!


    錚錚錚……


    琴聲連連,司空定遠感覺到對手有些不同了,奮力搖動魔發金鈴,但這一次雲天音卻守住了自己的琴心不受絲毫幹擾。


    啪!魔發金鈴炸碎,雲天音仍舊無動於衷。


    人們終於又看到了排山倒海的音浪攻擊,一道道琴音裹挾著一層層的劍意,朝著司空定遠呼嘯而去。


    司空定遠依靠金烏蘸火棍苦苦支撐,卻隻是抵擋了十來個呼吸的功夫,就一聲大呼被一層層的音浪轟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陣法光壁上滑落下去。


    “雲天音獲勝!”裁判高聲宣布,陣法撤去,立刻有人上前扶起雲天音,搶救戰獸仙鶴。


    雲天音渾身一軟,玉琴再次掉落在腳下,她微微轉頭,看向了一邊的應元宿,眼中盡是倔強,隻是不再那麽拒人於千裏之外。


    應元宿呆呆站在那裏,此時換做是他五味雜陳了。


    這女子很優秀,不愧是讓自己神魂顛倒的女子,但越是如此,自己越是難以企及吧?


    陳誌寧走上前來和他並肩而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老應,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是走運呢,還是倒黴……隨隨便便看上一個女孩子,居然能夠在戰鬥之中覺醒‘劍意琴音’血脈,這可是音波修士中,最高級別的血脈,也是一流血脈!”


    “啊!”應元宿終於明白雲天音為什麽忽然提升了很多,不再受到魔法琴音的幹擾了。


    覺醒了一道一流血脈的雲天音,必定比以前更受歡迎,看中她的人肯定會更多,應元宿麵對一群強大的敵人。


    陳誌寧苦笑一下,踹了他一腳:“走吧,雲天音現在身邊很多人,你都湊不上去,跟我去看看司空定遠。”


    ……


    司空定遠很倒黴,正在感慨人生起伏巨大。


    短短半個時辰,他經曆了意外占據優勢,卻又意外落敗的奇特經曆。陳誌寧來的時候,他身邊隻有幾位寒門學子陪著,看到陳誌寧,大家連忙起身相迎。


    陳誌寧笑嗬嗬問道:“感覺如何?傷勢要不要緊?”


    司空定遠雖然遺憾,但作為寒門學子,能夠走到這一步,甚至逼得大被看好的雲天音差點認輸,他其實已經對自己的戰績很滿意了。


    他苦笑一下道:“傷得不重,兩三天就能養好了。”


    陳誌寧看看他,道:“金烏蘸火棍,好法寶。”


    司空定遠找了個借口,把身邊幾個寒門學子支開,這才說道:“你看出來了吧?”


    應元宿在一邊一頭霧水:這兩說什麽呢?


    陳誌寧點頭道:“我是有點擔心……魔發金鈴、金烏蘸火棍,可都不是一般法寶,誰會平白無故交給你?”


    “你說得對。”司空定遠道:“我開始也有一樣的擔憂。這兩件法寶,以及對付雲天音的戰術,都是那人交給我的,你猜那人是誰?”


    “是誰?”陳誌寧問道。


    “代天候門下冷九,就是外麵人稱的冷先生!”


    “代天候?”陳誌寧和應元宿十分意外,互相看了一眼。


    司空定遠不知道應元宿在追求雲天音,但應公韋已經像天脈宗求親,以代天候的手眼通天不可能不知道。


    他支持司空定遠擊敗雲天音,等於是幫了應元宿啊,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應元宿可是聽爺爺說了,因為他和陳誌寧關係極好,禦丹堂在朝堂上已經數次被代天候一係的人有意針對了。


    “冷九的說法是,代天候一向看重有潛力的晚輩。”他說著就笑了:“也就冷九那種人,才能麵部紅心不跳的把這種鬼話當真話說出來。”


    陳誌寧道:“把金烏蘸火棍給我看看。”


    司空定遠交給他。


    魔發金鈴已經炸碎了,隻剩下金烏蘸火棍,陳誌寧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問題。這隻是一件六階法寶,陳誌寧很自信,要想在六階法寶製當中做什麽手腳,瞞過自己的檢查,出手的至少也得是一位八階器師。


    為了算計司空定遠,請一位八階大師出手?似乎有些不值得。


    他沉吟一下,將金烏蘸火棍還給了司空定遠,笑了一下道:“法寶沒什麽問題。六階金烏蘸火棍很不錯,你留著用,代天候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司空定遠也笑了,點點頭:“如果他們隨後再聯係我,有什麽情況我立刻通知你。”


    陳誌寧點點頭,帶著應元宿告辭。


    一出門,應元宿就迫不及待道:“代天候算計雲天音,到底想幹什麽?”


    陳誌寧搖搖頭,他現在也想不出問題的關鍵。


    但他不打算讓代天候就這麽逍遙自在的躲在幕後算計自己,他問道:“唐天河在京師有什麽產業?”


    這種事情問應元宿這樣的京師紈絝算是問對人了,他如數家珍:“京師南邊六十裏,有一座火玉礦,城北整個通連坊都是他的,那裏有他的靈符工坊,是整個京師最大的靈符工坊,就連皇室都要向他采購。


    西北邊一百裏有一座小鎮名叫千家集,住的都是他的家臣,為他看守那一片山中的‘神木林’,裏麵都是千年以上的各種神木,每一棵都價值連城。


    另外還有比較重要的一處,是京師內最大的青樓,烏衣巷。


    除了這些,他在整個太炎各處還有大量的產業,每一處都能給他帶來巨額的收入……”


    應元宿妒恨無比,陳誌寧笑道:“你這架勢,恨不得奪舍了代天候啊。”


    應元宿嘿嘿一笑:“你別說,如果可以的話,我還真願意。奪舍了他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將他所有的妻妾全都休了,應爺要另取一批,我可沒興趣玩二手貨……”


    兩人嘻嘻哈哈的開了一陣玩笑,陳誌寧思索著說道:“距離我下一場比賽還有幾天時間,咱們給代天候閣下平靜的奢靡生活,添點麻煩調劑一下吧。”


    應元宿絕對是那種天塌了不著急還要留下來看熱鬧的性格,立刻拊掌叫好:“弄他!”


    陳誌寧嘿嘿一陣奸笑:“我已經選好了目標。”


    應元宿興致勃勃問道:“剛才我說的那幾個地方,是哪一處?”


    陳誌寧深處一根手指頭,卻說道:“全部!”


    ……


    代天候乃是國之奸佞。


    這種人毫無疑問非常有錢,有下屬的孝敬,也有遍布太炎各處產業的收益。而他維持龐大的派係,也是需要大量靈玉的。


    除此之外,他每年花在皇帝身上的靈玉,也是數以億記!天子寵信他顯然是有多方麵原因的。


    京師內的各大產業,毫無疑問是代天候最大的支撐。其他各地路途遙遠,靈玉莽石運送過來需要時間,而且不可能每天都運送一次,必定是積攢到一定數額,才會派人運送,或者直接從傳送陣法發送過來。


    從京師到天下各處產業,代天候門下其實防衛力量都不算強大,一方麵是因為代天候凶名赫赫,無人敢捋虎須。另一方麵也是無奈,代天候名聲惡劣,能夠被他拉攏的修真強者,大多是利益交換,這些人也不肯去外埠受苦,都希望能夠留在京師。


    火玉礦周圍,數百裏範圍內被代天候通過朝廷的手段化為“禁區”,常年有數百修真戰士駐紮,另有修真強者數十人。


    每天,火玉礦頭頂的天空中都有人巡邏,但這些修真強者隻是例行公事,巡邏的時候用氣息在地麵上掃過一遍,沒有什麽發現就回去休息了。


    如果是一名修士入侵這個區域,甚至是有一個普通人誤入其中,修真強者們都能夠很快發現,但他們最不注意的,或許就是一群蟲子了。


    而螞蟻則是蟲子之中最不起眼的一種。


    一群比普通螞蟻還要小一些的火紅色螞蟻正在奮力向著火玉礦“進軍”,它們通體晶瑩剔透,就如同那些火玉一樣,數量並不算特別多,約麽數千隻,其中有百餘隻一起,抬著一隻身體紅的好像火焰一樣的蟻後。


    它們隱藏在草叢中,雖然“進軍”的速度很慢,但一直鍥而不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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