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雲翼才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的眼光先是茫然而空洞,仿佛沒有焦點,慢慢的才變得清明,但是他的眼神滿是陌生,就連語氣也清冷了三分,“你是……”


    女子聞言,先是一愣,有些難以置信,“師兄,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師妹月如啊!”


    “月如?”雲翼皺眉,想要在記憶裏尋找這個名字,但是他想了好久,都沒有想起來有關這個名字的任何記憶。


    反倒是另外的一些記憶,隨著他的思考源源不斷的湧入腦中……


    一身龍袍的他,站在淩霄寶殿,眾神跪拜……


    瑤池會上,仙女起舞、仙樂撩饒,一旁的鳳冠霞披的女子,淺然而笑,坐在他的身邊……


    大戰,他指揮萬千天兵天將,自天河而來,下界征戰,戰鼓擂響、殺聲震天……


    太多太多這樣的記憶宛若一條河流,源源不斷的流入他的腦海中,仿佛這些東西很平常,原本就是他的。


    不過,他最後的記憶卻是定格在另外一個畫麵上:


    雪白的九尾仙狐,護著戰神沐風揚,兩人並肩而立,神色傲然,麵對著無限威壓的他,沒有半分的懼色。


    最後,王母在他耳畔徐徐耳語,他不耐,大袖一揮,戰神沐風揚的仙骨被剔,被罰下凡間,貶為凡人,曆經十世輪回之苦,才可回歸……


    而九尾仙狐,滿臉深情不變,自將法力抽出,甘願墜入輪回之道,緊追風沐陽而去……


    九尾狐胡魅兒隨著戰神沐風揚而死,死前她明明懷了身孕,但是不知為何,死的時候,孩子不見了……


    ………………


    一幕一幕的情景在雲翼的腦海中閃過,唯獨沒有關於雲翼和沐雲心在一起的時候,更沒有林月如在身邊的時候。


    可見,他記起了一些原本的東西,卻又失去了更多的東西……


    不過,他更加的想起了一些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作為天帝的時候,他似乎最後意識到自己處罰錯了人,因此自我懲罰,被貶人間,經曆人生苦痛。


    同時,他將會失去作為天帝的所有記憶。


    而在他回歸天界的時候,便會擁有作為天帝的記憶,不過在人間的一切,則會徹底的忘記!


    也就是說,此刻的雲翼,記起了自己是天帝,有了天帝所有的記憶。


    卻是忘記了他在人間的一切,更是忘記了小狐狸……


    林月如望著神情有些呆滯的雲翼,忍不住叫道,“師兄,師兄,你在想什麽?”


    雲翼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依舊躺在林月如的懷中,他隻是動了動,林月如隻覺得眼前一花,雲翼便不見了,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卻見他站在不遠處的地方。


    一襲白衣如雪,還是如曾經那般優雅。


    隻是,不知為何,望著曾經熟悉的師兄,林月如覺得他變了,那氣息變得淩厲、變得高高在上……


    “師兄你……”這樣的師兄,讓林月如不知道該說什麽。


    雲翼聞言,望了一眼林月如,劍眉緊皺,“你是我的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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