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柳夢璃剛出後院,便看到過橋之上,蒙蹠獨自一人站立,緊盯橋下的湖水靜靜發呆,似乎在想什麽事。


    “剛剛你去哪兒了?”柳夢璃駐足而問。


    蒙蹠轉身回看,麵上一笑,道:“想起一些事……”


    雖然蒙蹠麵上輕笑,但是柳夢璃此時卻感覺似乎有一種無法隱喻的惆悵和彷徨之感,不由道:“有些事總藏在心底可是不好的,傾訴也許是一種不錯的方法。”


    “對誰?”蒙蹠疑問道,“你嗎?你要知道,如果不是吃錯東西了,我現在可是比你父親都大一個輩分,小朋友!”隨即,轉身離去,毫無挽留之意,先前在花園之中,吟完那首詩後,蒙蹠心中生出悵然若失之感,麵對自己所經曆的一切,就好比熒屏上的那一幕幕畫麵,不斷周轉,往而複始,有時候,真的感覺累了,想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一番,索性,這裏不錯,相較以往,蒙蹠感覺這裏似乎少了許多勾心鬥角、許多磕磕絆絆。


    柳夢璃望著蒙蹠遠去的身影,輕歎一口氣,心中不由生出好奇之感,卻又一時之間不知所措,總覺得蒙蹠似乎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或許是自己感覺錯了吧!


    看著柳夢璃離去的身形,雲天河心中忽生一種怪異之感。


    “哈哈,情意綿綿的,我可全聽見了!”韓菱紗的聲音忽然從後傳來。


    雲天河回過頭來,道:“菱紗,是你?”


    韓菱紗見他語氣鎮定自若,對自己突如其來地出現在身後竟也沒有半點驚訝,有些泄氣,抱怨道:“唉,真無聊,看我突然出現,你都不會嚇一跳,連眉毛都不動。”


    雲天河搖搖頭,道:“爹說過的,男子漢立世無所畏懼,沒什麽好怕的。”


    韓菱紗心裏暗道:“瞎說,要是你爹站在你麵前,看你怕不怕……”臉上卻是一臉笑意:“好啦好啦,開個玩笑而已,幹嘛嚴肅得像根木頭……對了,我問你,你真的想好了,要和她一起去修仙?”


    雲天河聽到“和她一起”四字,心裏不知為何一陣高興,不自覺傻笑起來:“嗯,嗬嗬,好、好啊……”


    韓菱紗見他一臉傻樣,暗自生氣:“一臉白癡相,這野人想到哪裏去了……”正色道:“說真的,像夢璃這樣,雖然不清楚自己的身世,可是養父母待她那麽好,還真讓人有點羨慕呢……唉,可惜不是人人都有這種福氣……不過,她好歹也是個千金大小姐,不知道對江湖上的事了解多少。奇怪啊,她對妖怪的態度倒跟你一個樣子,還又小蹠,你們簡直一模一樣,真是有趣。”


    雲天河樂道:“好像是吧,哈哈……”


    韓菱紗白了他一眼:“哼,一個從小到大都在山頂當野人,一個從小到大都在家裏當千金大小姐,換有一個不知在哪裏出現的無名小孩,想法如此差不多,難怪要你當‘姑爺’呀!”雲天河臉一紅,又聽韓菱紗有些奚落地道:“哼,夢璃跟我們一起去修仙,你幹嘛高興成這樣?色心不死,小心以後桃花劫要你小命!”說著向雲天河做了個鬼臉。


    雲天河想了想,問道:“菱紗,你、你不喜歡夢璃嗎?”


    韓菱紗奇道:“沒有啊,幹嘛突然問這個?”


    雲天河忙道:“沒、沒什麽。”


    亭子裏突然沉默下來,天河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話題,百無聊賴之際,猜想著明日柳夢璃送給自己的禮物會是什麽,想來想去想不出來,忽然看到菱紗一臉悲戚之情,和當日在青鸞峰上一模一樣,正感奇怪,隻聽菱紗幽幽地道:“其實……誰喜歡誰,又討厭誰,這種事情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雖然世上的人千千萬萬,可每個人都是孤伶伶地來,孤伶伶地去,沒有其他任何人是可以依靠和作伴的。再真摯的感情、再深沉的牽掛,也還是會有分開的一天。”抬起頭來,直望著天河:“就像你爹和你娘,到頭來又怎麽抵得過生死離別……”


    雲天河愣了,這些事情他從來沒想過,呆了好久,才道:“不是……你說的不對,雖然我講不出來,可不應該是這樣的……”


    韓菱紗沉默良久,忽地哼道:“哼,你這家夥,下山才多久,倒學會數落我了!”語氣又恢複了平常的倔強和驕傲。過了一會,見天河不說話,道:“喂,怎麽啦?變啞巴啦?”


    雲天河躊躇道:“不、不是,我覺得……有時候你好像不是菱紗……不……像是另外一個菱紗……”


    韓菱紗氣道:“你!……什麽這個那個,我又不是妖怪,還會變來變去。”心裏卻是微微一動,還想再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


    正在這時,一個紅衣侍女走上前來,對兩人說道:“雲公子、韓姑娘,開飯了,夫人讓我來請你們。”兩人隻得放下心事,隨侍女前往餐廳,柳氏一家和蒙蹠早已等在那裏。


    韓菱紗道:“小蹠,你剛剛去哪裏了?我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你。”


    蒙蹠笑道:“廢話,我又不在柳府,去外麵轉了幾圈,自從來了壽陽城最多便隻到過這柳府,還沒去其他地方轉過呢。”


    雲天河撓撓頭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是這般,要不……我們吃完飯去外麵逛一圈?”


    “好、好”柳世封笑道,“我也是大意,竟然沒讓你們看一下壽陽城的繁華,待會兒等吃好飯,讓小女帶你們去轉一圈!”隨後,柳世封又喜道:“來來來,賢侄,今天算是為你們慶功!”說著夾了一大塊肉放到雲天河的碗裏,雲天河自是來者不拒,韓菱紗、柳夢璃卻似各有心事,草草吃了一點就不再吃了,蒙蹠卻一副平淡的樣子。


    阮慈見女兒不吃飯,勸道:“璃兒,你多吃一點吧,上午走了那麽多路,一定餓壞了。”柳夢璃搖了搖頭,見父母有些擔憂,不得不又多吃了一點,但卻又不多。


    見此柳世封,道:“璃兒,莫非是你今天太累了,要不先去休息?”


    “沒有。”柳夢璃搖搖頭,道:“隻是一想到要離開你和娘,心裏便有點難受……”


    “唉!”柳世封微歎一口氣,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韓菱紗道:“不如,我們現在便去街上看看,散散心,如何?”


    “可是……”雲天河看著桌子上的菜,一副沒吃飽的樣子,道,“我還……”


    “還什麽?”韓菱紗插嘴道,“走了!”說著,拉著雲天河就走,隨後轉身又道,“夢璃、小蹠?”


    蒙蹠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夢璃,你去不去?”


    柳夢璃點了點頭。


    四人出了柳府,徑直在街上玩了起來。


    韓菱紗忽然道:“小蹠,我記得這壽陽城應該有鐵匠鋪的,你背後這把色空劍,不去修一下?”


    蒙蹠搖了搖頭道:“這可不是最好的,我發誓要找天下最好的鑄造師,給他們重新修鑄。”


    “啊?”韓菱紗奇道,“那你得找到什麽時候?”


    蒙蹠沒有回話,心中卻想,連麵都見過了,以後機會還少嗎?


    “好香……”雲天河微吸鼻子,道:“這、這好香,比柳波波家的還要好……”


    聽到這話,韓菱紗在空中一聞,卻是酒香,馬上氣道:“好啊!雲天河!你竟然還回酗酒了!”話畢,卻不見雲天河回話,回身一看,發現他早已不見。


    韓菱紗冷哼一聲,道:“我到要看看你怎麽喝酒?”


    “唉……”看到二人模樣,蒙蹠搖了搖頭,道:“真是歡喜冤家……”


    卻說雲天河剛進酒樓,便看到有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女子,身著一條綠底黃邊的長裙,戴著深紫色的護肘,整身服飾的色彩鮮豔得有些刺眼,十分引人注目。她左手拿著一隻做工精細的木質煙鬥,右手搖晃著酒壺,臉上現出陶醉的神情,一條長長的辮子隨意地在身後搖擺著。伏身趴在酒館桌上,道:“再來一壺……”


    聽到這話,酒館老板道:“姑奶奶,你前天的賬都沒結啊!”


    那女子氣道:“又不是不結了!隻是現在手頭有點緊……”


    “雲、天、河!”背後,韓菱紗的聲音兀然傳出,似乎一座火山即刻蓬勃而出。


    “噓……”雲天河回身,將韓菱紗的俏嘴一按,道:“你看……”


    韓菱紗被雲天河用手捂住嘴,臉頰登時通紅,聽到雲天河的話,連忙將頭看向那女子,奇道:“這女人也喝酒?”


    “怎麽了?”蒙蹠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韓菱紗連忙將雲天河的手撥開,裝出一副無事的樣子。


    卻說那女子見到在喝酒無果,歎了一口氣,起身道:“唉……,晦氣,老娘隻想和一點酒都不讓,老板,改天還你酒錢,走了!”


    見到那女子離開,老板長舒一口氣,道:“終於走了……”


    那女子走至門口,正要出門卻是瞥了一眼雲天河,忽然麵上一變,道:“我們……是不是那裏見過?”


    雲天河懵懵懂懂道:“什麽那裏見過?”


    聽到這話,女子如釋重負,轉身而走,也沒再看雲天河一眼。


    “好奇怪……的人。”雲天河忽然嘟囔一句。


    卻說,玩了半天,四人回到柳府,用過晚飯,柳夢璃陪父母在房中說話,天河、小蹠和菱紗自回客房休息。一夜過去,第二天清早,天河睡得將醒未醒之際,忽聽見門外侍女的腳步聲,一人問道:“雲公子,您起身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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