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後,眾人逐散,蒙蹠將單婉晶、婠婠送回客房,引二人到自己房間道:“你二人怎是在此?”


    徐子陵答道:“師傅走之後,仲少決心幹一番大事業欲爭霸天下。作為兄弟,我不能不幫,於是與我二人……”


    徐子陵將二人之間生的種種事情告知蒙蹠,寇仲卻在一旁心不在焉,蒙蹠瞧在眼裏,也不開口,知道寇仲在想什麽。


    待徐子陵講完,蒙蹠開口道:“可是苦了你二人!不過既然要幹一番大事業,就要有吃苦的準備,既然你們要爭霸天下,我就多說幾句。”


    徐子陵見寇仲的心思還是神遊天外,用手一拉,寇仲這才回過神來,愧疚道:“師傅,對不起,徒兒走神了。”


    蒙蹠什麽話也不說,依舊開口道:“自西、東兩晉起,門閥製度橫行,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便是指如此之意,以後的曆代王朝更迭莫不是如此,而正因為這樣,所以士族實力之大,也難以掌控,隋煬帝設科舉便是打破士族壟斷之舉,但士族實力已延續數百年之久,焉能讓煬帝遂願?所以一旦煬帝遭四民唾棄,士族皆反。李閥亦是如此!你兄弟二人身本平民,不管是實力抑或是人脈都與門閥遠遠不如,所以你二人若想成大事,必須士族支持!天下李閥與獨孤閥結盟已是人盡皆知,宇文閥又與你二人有仇,所以,你們若起事,必要宋閥支持方才有大機會!”


    寇仲苦笑道:“必須嗎?”


    蒙蹠堅定道:“當然不!陳勝當年憑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揭而起,你二人差他幾何?但是,現在時局不同,當以不同之法,我知你二人心有不甘,若是有宋閥相助那是極好的,若是無宋閥相助,你二人難、難,但也不是不可能。”


    寇仲心中希望大增,隻恨不得蒙蹠一下子說完,道:“師傅,你快說呀!”


    蒙蹠笑道:“你不想某人了嗎?”


    寇仲眼神一暗。


    蒙蹠又道:“我知你喜歡李秀寧,但是,你現在隻是一介平民,如何進得了她的眼,況且她已有未婚夫柴紹,你又如何自處?”


    寇仲聲音嘶啞道:“師傅……”


    蒙蹠見他如此,心中也有不舍,但不得不說,又道:“若你真要娶她,除非有一****能堂堂正正的站在她麵前!讓她隻能仰視你,不然,你絕無可能!她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隻會喜歡比自己更強的人!”


    寇仲深吸一口氣,道:“徒兒知道了,我一定會幹出一番大事!讓她看看我絕非常人!”


    徐子陵將寇仲肩膀一握,道:“一世人兩兄弟!仲少,不要忘了還有我!”


    寇仲堅定道:“嗯!”


    蒙蹠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去吧!”


    寇仲道:“師傅不說完了?”


    蒙蹠道:“以後再說,現在說多了,隻會讓你們心亂!但記住一條:結好宋閥,掌控飛馬!”


    寇仲若有所思,點點頭。


    徐子陵又道:“仲少,昨天那個老先生讓我們去一趟,你去不去了?”


    寇仲道:“不了,我想出去走。”


    徐子陵道:“好吧!那我去了。”語罷,和寇仲退了出去,蒙蹠也不問這老先生是何人。


    後山,亭台樓閣,青山綠水,與前堂截然不同。


    徐子陵獨自一人站在亭中似在等什麽人?忽然,身邊傳來腳步聲,一個大約六十多歲滿頭白的老人,踏步而來,開口道:“今天來的這麽遲,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徐子陵道:“今天隻是出了點事,所以來遲,還望老先生見諒。”


    這老人也不問什麽事,隻是與徐子陵攀談起來。


    二更天,徐子陵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住處,總得來說,是收獲頗豐的。


    踏入後院門時,突生警兆,連忙暗中蓄氣。表麵裝作還是若無其事的樣子,徑直向房間走去,突然,劍氣迫體,商秀珣秀目橫豎,輕聲喝道:“晚上去哪兒裏了?”


    徐子陵看是商秀珣,心中警惕放寬,但卻裝作害怕的樣子,結巴道:“我……隻是……是覺得夜間比較……較悶,所以去……去後山涼亭透氣。”


    但見商秀珣仍將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心中恍然,暗叫糟糕。筋脈中感受到商秀珣的真氣正順著自己經脈向丹田探去。


    “商場主,夜晚不睡覺,在這裏做什麽呢?”兩人耳邊傳來聲音,商秀珣的真氣瞬間消失,徐子陵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來人正是蒙蹠。


    蒙蹠邊走邊說道:“我隻不過是夜間來解個手,想不到竟撞破了商場主的好事,正是對不起,不過,說句實話,這小子長的卻是不錯。”


    聽到蒙蹠如此說,商秀珣那有什麽不明白的,臉上爬上了紅暈,將劍放下,冷哼道:“蒙公子,你是不是多管閑事?”


    蒙蹠道:“哦,是我多管閑事,那我先走了。”語罷,便要離開。


    商秀珣也不出口,見蒙蹠走遠,對徐子陵說道:“你隨我來。”


    後山,那褐色衫的老人回到房間,將蠟燭點燃卻現房間中坐著一個素色年輕人在喝自己的六果酒,也不驚訝,淡然道:“老夫魯妙子在這世上也有幾十年了,從未見有人在進入別人的房間偷喝東西不走,反而堂而皇之的坐在那裏悠閑的品嚐。”


    蒙蹠輕抿了一口道:“現在不是有了嗎?”


    魯妙子張口無言,苦笑了幾聲,坐在蒙蹠的旁邊也喝了起來。


    蒙蹠開口道:“你有病!而且還不輕。”


    魯妙子失笑道:“你這說著可是有歧義。”


    蒙蹠也不反駁,又道:“我可以治!”


    魯妙子拿酒的手微微一顫,自己倍加珍惜的六果酒撒了出來,竟也未動,蒙蹠瞥了一眼道:“可我不會給你治療!”


    魯妙子將手中酒一飲而盡,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悲涼和解脫道:“早該如此!早該如此!”


    蒙蹠給他又到了一杯酒,邊說道:“但那是我剛剛的想法,現在我又想治了。”又給自己倒滿,接著說道:“你麵色紅潤,身形有勢,五官相正,想必並非外傷,作為修煉數十年武功的高手卻垂垂老矣,可看你內力不是不足便是用於他處!以你的生活環境來看,比不是虧損,定是用於他處,難道是壓製他人的內力?亦或是被他人留於你體內真氣所纏繞?”


    魯妙子手中滿滿的酒杯哐然落地,數十年來自己苟且偷生,隻能憑借六果酒來吊住自己的一口氣,且自己在受傷後也研究過自己的傷勢,可謂是藥石無靈,病入膏肓。即使是華佗再世也恐怕是束手無策,但眼前這個人僅僅看了自己幾眼便推算出了自己的傷因,對自己的震撼不可謂不大!


    震驚過後,魯妙子心中卻安詳了許多,對自己傷勢的好壞也忽然感覺不在意了,隻是疑惑道:“不知閣下醫藥之術學於誰家?”


    蒙蹠淡笑道:“有趣,有趣。當知道自己的傷勢後不但沒有急切問該如何治療反而問此等無關之事。”


    魯妙子低頭用手放出真氣輕輕將灑在地上的六果酒包住,小心翼翼的放入酒杯中。一邊開口道:“幾十年了,我早已對自己的傷勢不報希望了,或許對於死亡還有一點小小的期待,我現在隻是在意自己所學,這些年來我一直醉心於醫術,但當世卻無一人醫術精湛,能令我佩服,閣下僅僅隻是看來了我幾眼便可推斷出我的傷勢,此等醫術我聞所未聞,故問之。”


    蒙蹠搖頭道:“你想錯了,我對醫術一竅不通,若你得的是病,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受的卻是傷,而且是異種真氣入體,這我就有辦法了,因為我當年也受過這樣的傷!”


    魯妙子聽後心中不免有些許失望,失落道:“原來如此!”


    沉默了許久,蒙蹠道:“你是治還是不治?”


    “老頭,你違背承諾了!”未等魯妙子開口,樓下傳來一道聲音。


    蒙蹠笑道:“罷了,罷了。若你何時有了答案,可讓徐子陵、寇仲傳話於我,你對他兩有恩,我自然有謝於你。還未介紹我乃蒙蹠。”話畢,蒙蹠起身消失不見。


    魯妙子恍然道:“原來是他!”自己雖然常年隱居於此,但還是有消息或多或少的傳到自己的耳中,蒙蹠的事情自己早有耳聞,以前一直以為是以訛傳訛,想不到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老頭子,你耳朵聾了?”一聲女子的輕喝聲傳來。


    魯妙子笑道:“沒大沒小。”轉而大聲喊道:“場主已三年沒有踏入我安樂窩的範圍來,何不上來和老頭兒喝一杯六果漿?”


    樓外商秀珣滿臉寒霜,冷冷道:“本場主沒有興趣,隻知道你違背承諾,究竟是你自己離開還是由我親自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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