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尋伸手將花紋繁密的金幣遞給陳和,“這個,一定會對你有幫助的。”


    看著金燦燦的金幣,陳和隻能先不明所以的接過來,“一枚金幣……”


    這玩意怎麽幫人解決選擇困難的問題?


    難不成是暗示一切向錢看?


    這倒是比較符合古尋前些年的一貫作風——正經買賣的錢要掙,敲詐勒索的錢也不能少。


    不過那已經是過去式了啊,這幾年沒聽說過國師古尋又從哪家哪戶身上削一筆啊?


    這時,古尋很貼心的為陳和解釋了金幣的用法:


    “當你在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不決時,拋起金幣,並由它的正反麵來決定。”


    古尋一邊演示了個拋硬幣的動作,一邊提醒道,“我給你的這枚你可以留好,它的正反兩麵是不一樣的。”


    之所以特意說明這一點,是因為這個年頭的金幣,並不屬於官方貨幣,基本都是各個大勢力自己鑄造的,重量上一般取一金之重,但形製外觀各有不同,有的是分不出正反麵的。


    當然,這年頭本來也沒什麽官方貨幣一說。


    雖然秦國統一天下後,嬴政廢除了六國花裏胡哨的各式青銅錢幣,改推圓形方孔的秦半兩為流通貨幣。


    但是!


    鑄幣權並不在朝廷手裏,誰都可以造錢,隻要你材料用的夠,百姓就認。


    書歸正題,陳和聽著古尋的建議,下意識的輕輕拋了手中金幣一下,疑聲反問道,“先生的辦法……就是看命數?”


    這方法快倒是很快,但是……感覺不是很靠譜啊。


    古尋笑著搖了搖頭,意味深長的回道,“重要的不是它落下後的實際結果,而是當你拋起它時,你希望它朝上的是哪一麵。”


    “金幣不會給你一個決定,但你自己會。”


    這番話說完,陳和不禁低頭看向了掌心中的金幣。


    雖然他沒有嚐試過,但他覺得這個辦法,效果也許會出奇的好。


    就連一旁的端木蓉等人,也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沉思之色,顯然領會到了古尋從後世抄來的辦法中的深意。


    “現在,你不妨用我說的辦法試一下,對於雪女她們的邀請,你究竟是否要答應下來?”古尋笑著向陳和最後建議道。


    “……”陳和依舊低垂著腦袋,視線牢牢的鎖定在金幣之上,眼神幾番變幻後,他沒有做出拋硬幣的動作,直接緩緩頷首,沉聲應道,“我知道了,多謝先生!”


    “嗬嗬!”古尋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大笑,“看來我幫你做的決定還算合你的心意。”


    ………………


    是夜,鏡湖湖畔,古尋席地坐在湖邊,手裏拎著個小酒壺,一邊欣賞著波光粼粼的湖麵上,那輪皎白的明月,一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小酌著美酒。


    以前他是從來不會做出對月獨酌這種文青行徑的,不過年歲大了以後,心態還是老了不少,偶爾不免做出一些多愁善感的無謂行為。


    有時候會去憐憫帝國的百姓,有時候會暗自感慨兩個閨女的不省心,有時候又會念叨家裏麵那幾個女人一把年紀了還喜歡明爭暗鬥。


    當然,最多的,其實是……對死亡的恐懼。


    沒錯,古尋現在越來越害怕死亡了。


    不過並不是他的死亡……


    江畔何年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古尋不知道何年初見月,也不知道何年初照人,隻知道往後餘生,或許能陪自己最久的,也就是日月了。


    沙沙……


    正當他心中分神遙想未來時,身後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寂靜的深夜中,再細微的聲音也會被放大無數倍,古尋立刻從失神中驚醒。


    他沒有回頭去看,隻是又灌了一口酒,然後笑著問道:


    “還沒睡?你們明天要早起的吧?”


    古尋身後,雪女一襲藍紫色長裙隨著夜風微微擺動,腰間長長的飄帶淩空舞動。


    哪怕沒有做出什麽動作,這位藝壓七國的天下第一舞姬,動作也是那麽的優雅秀美。


    雪女沒有回答古尋的無聊問題,一雙明媚的雙眸,微微低垂,注視著古尋的背影。


    “衛莊對醫莊動手,代表著流沙,就要和墨家徹底走向敵對了,對嗎?”


    白天,雪女麵對古尋給出消息表現的很平靜,似乎僅僅隻是頭疼於衛莊其人實力的棘手,而不覺得這件事背後另有深意。


    但是,某位智者曾經說過,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


    雪女的實際心情,遠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麽輕鬆。


    對於不久前才產生了古尋或許能和墨家緩和關係這一念頭的雪女來說,衛莊的行為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劈碎了她剛剛獲得的幻想。


    這種感覺,就和夢被人捏碎了差不多,想想就很難受。


    古尋也正是因為猜到雪女的心思不會平靜,才會夜裏跑到島邊上賞月。


    既是賞景喝酒,也是等待可能會找他的訪客。


    此時麵對雪女的質問,古尋毫無意外,一臉平靜的看著遠處湖天交接出的月影,柔聲回答道,“嚴格來說,衛莊眼下的種種行為,和流沙的態度並無關係。”


    “他隻是在拿錢辦事,完成帝國的任務而已,作為流沙的創始元老,在這個過程中他調動的屬於流沙人手無可厚非。”


    這頭兩句話,聽起來似乎是在否認雪女的懷疑,但她並未露出任何喜色。


    古尋這麽說話,往往代表著後麵還有轉折。


    果不其然,古尋緊接著繼續說道,“不過從實際來說,你這麽想並不為錯。”


    “為什麽?”也許是隴西那場久別重逢時,雪女已經宣泄了心中淤積的憤懣不滿,此時的她情緒稱不上激動,語氣也很穩定,“因為墨家反對帝國的統治?”


    古尋很幹脆的搖了搖頭,“並不是這個原因。”


    “如果是其他諸如項氏一族這樣的六國餘孽,我確實是出於這個原因而打算對付他們的。”


    當然,即使是用在六國餘孽的身上,反對帝國統治這個原因也是不全麵的,確切的說應該是:因為他們反對帝國的統治,並且想改換為自己統治。


    反對朝廷,既是這些人的行為,也是他們的目的。


    嬴政是皇帝他們要反,嬴政不是皇帝了,他們依舊要反,甚至不是大秦統治天下了,他們也會反對新朝。


    所以,古尋必須要毀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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