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呼瑪管轄下的一個小鎮,塔河跟其它邊境小鎮一樣,根本沒什麽象樣的政府機構。就連鎮長,都是居住在這裏的老人擔任,全鎮加起來人口隻怕不到一千。


    就這樣一個小鎮,卻是進出漠北商旅必須經過的鎮集。靠著這種交通便利,塔河才慢慢聚集了不少百姓,在這裏開墾田地經營買賣。


    當然,在小鎮附近,也盤據著不少土匪。為了防範這些土匪攻擊鎮甸,塔河鎮上也組建了一支護衛隊。也就百十條槍,卻令周邊的胡子,輕易不敢靠近。


    其實在東北這種偏僻之地,隻要家裏有條件的百姓,都會想辦法置辦槍支。就算置辦不到先進的步槍,那怕火銃鳥槍也要打造一把,平時也做防身之用。


    總之,想在這種地方生存下去,就必須性格剽悍一些。如果貪生怕死,那麽在這裏根本待不下去。畢竟,越偏僻的地方,胡子便越多。


    就在塔河鎮上的百姓,為剛剛送走瑗琿都統而長鬆一口氣。第二天中午,跟以往正常勞作的百姓,很快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鎮上的百姓都有些驚訝。


    沒過多久,一支騎在馬背上的大軍,便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內。望著騎在最前麵的騎兵,打著一標‘安民營’的旗幟,不少百姓都好奇,這是什麽隊伍?


    如果不是馬背上的騎兵,都是清一色的灰布軍裝。隻怕守衛鎮子的哨兵,又會敲響警鍾,提醒全鎮的百姓,小心防範這種來路不明的騎兵部隊。


    看著馬背上的騎兵,軍容嚴整的樣子。昨天剛剛見過,瑗琿都統手下馬隊騎兵的塔河百姓,也覺得這支騎兵的殺氣,似乎比那支馬隊騎兵都要大不少。


    這樣一支剽悍的部隊,來塔河到底想做什麽呢?


    當所有百姓以為,這些騎兵會直接闖進鎮裏時。負責扛旗打頭的騎兵,突然放緩馬速,在舉槍嚴陣以待的鎮護衛守軍前,停止了前進。


    望著騎在馬上,表情嚴肅的騎兵。負責鎮子防守的護衛兵,上前道:“你們是那裏的?為何突然來我們鎮上?你們想做什麽?”


    騎在馬上的騎兵,很快道:“我們是什麽人,等下你們自然知道。現在去通知你們鎮長,就說漠河守備帶領大軍到來接收塔河鎮,讓他趕緊出來迎接!”


    漠河守備?以前怎麽沒聽過?


    做為塔河的原住民,護衛小隊長很快道:“接收塔河?有沒有朝廷的手令?”


    麵對這位護衛小隊長的質問,從中間位置上前的劉興華,很快道:“你隻要負責將這話,告訴你們鎮長便可。這是我的守備任命書,你要看一下嗎?”


    將昨天鳳翔給予的任命書,朝這位小隊長眼前晃了一下。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這位小隊長很快道:“這位大人,我們塔河可歸呼瑪管。你應該管不到吧?”


    聽到這話,跟在他身邊的葛依乎立馬生氣道:“你這家夥,怎麽廢話這麽多?這種大事,也是你能瞎操心的?趕緊傳話去,不然出了事,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小隊長覺得這些人,隻怕是真的有朝廷的命令。正準備讓人去叫鎮長時,昨天已經得知消息的塔河鎮長,也沒想到劉興華一行人會來的這麽快。


    盡管他這個鎮長沒太大權利,可擁有對護衛隊管轄權的他,在這鎮上說話也是一言九鼎。現在突然來了個守備官,往後自在沒他什麽事情了。


    隻是有一點,身為鎮長的他還是清楚。那便是,有了漠河守備軍的入駐,塔河周邊的安全也會穩固不少。畢竟,安民營的事情,他多少也聽聞過一些。


    最近這段時間,在漠河沒了活路的土匪,紛紛從漠河逃竄出來。以至塔河周邊,甚至於呼瑪境內的胡子數量,似乎一下激增了不少。


    麵對鎮子附近多如牛毛的胡子,這位也算威望頗高的鎮長,其實也很頭疼。清楚再這樣下去,昨晚有天會有胡子,聯合起來光顧塔河鎮。


    做為幾縣的物資中轉站,塔河鎮的商鋪其實也不少。如果實力強大的胡子,還真有可能打這裏的主意。到時鎮子被攻破,鎮裏的百姓可想而知要遭殃。


    看著從護鎮牆洞走來的一行人,劉興華很快翻身下馬。這個動作,令趕來迎接的塔河鎮長,多少長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人年青卻好象沒什麽架子。


    從葛依似等人站立的位置,這位年近五旬的鎮長,一眼便能認出。劉興華便是,這行人的首領。如此年青的漠河守備,還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清楚對方好歹是個朝廷命官,如今又接掌塔河的軍政大權。鎮長孫亭光趕忙彎腰道:“不知守備大人光臨,老朽孫亭光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對於這位鎮長的客氣,劉興華笑著接受對方的行禮,隨後上前將其扶起道:“孫鎮長言重了,我也是因為要去趟瑗琿城,才特意順路過來接收一下防務。


    相信昨天,鳳都統已經將事情跟你說了。從即日起,塔河的軍政要務,都將由安民營接收。我希望,未來孫鎮長能多多幫襯一下劉某才好啊!”


    ‘大人客氣了,大人有什麽吩咐,老朽一定照辦!’


    聽著劉興華如此客氣的話,這位也算見過一些官軍的孫亭光心裏,也多少有些驚慌。在他看來,官軍越來熱情,隻怕越是不易相處的笑麵虎。


    就在這時,站在劉興華身邊的葛依乎,突然道:“孫鎮長,不知你老還記得我嗎?前兩年,我跟你長子定邊兄,還一起跑過馬幫呢?他現在可在鎮上?”


    這話一出,孫亭光趕忙抬頭看了葛依乎幾眼。略顯驚訝的道:“啊!你不是二葛子嗎?你怎麽在這裏?難道,你現在當兵了?”


    劉興華笑著道:“孫鎮長,這位便是安民營的一連長,也是塔河鎮未來的守衛營長。既然你們認識,那有什麽話,我們不如進鎮再多敘如何?”


    一聽葛依乎是未來塔河的守衛營長,孫亭光也覺得非常意外。畢竟,當年兒子跑馬幫的時候,好歹也是馬幫中的一個管事,葛依乎卻隻是一個炮手。


    眼下對方搖身一變,成為這位守備大人手下的親信軍官。可他兒子,如今卻依然在跑馬幫。這種身份的轉變,讓孫亭光多少覺得,葛依乎的運氣還真不錯。


    可他多少清楚,有了這層關係在裏麵,相信這位年青的守備大人,應該不會太為難他。這年頭,結交這種軍官,怕的就是沒關係。有關係,那就好說話了!


    笑著將劉興華一行,迎起塔河鎮的鎮長,很快便讓人張貼告示。將昨日鳳翔交待的事情,對全鎮的百姓廣而告之。希望這些百姓知道,塔河終於有官軍入駐了。


    對於這支出身漠河的官軍,塔河的百姓沒什麽意見。可得知這個消息的胡子們,卻開始抱怨這幫安民營的官兵,為何又跑到這裏來搶地盤。


    有了葛依乎的一連,加上鎮子上百號的護衛士兵,想打塔河鎮的主意,隻怕會是塊硬骨頭。甚至他們開始要擔心,一連進駐之後,會不會繼續從事剿匪的行動。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隻怕他們剛剛找好的落腳地,馬上又要搬遷了。誰都知道,安民營的部隊殺起胡子來,那真可謂毫不留情。


    當劉興華一行,入駐塔河鎮沒多久。一支同樣由騎兵護送的商隊,拖著大批的物資,再次出現在塔河鎮上。而這批物資,很快便放進了塔河鎮中的軍營裏。


    就在老百姓猜測,這些物資到底是什麽東西時。由劉興華頒布的第一條消息,便令鎮上的百姓,一下便喜歡上這位新任守備大人。


    原因很簡單,隻要是塔河鎮的百姓,都能到明日軍營開設的糧鋪,買到價格便宜不少的平價糧。單單這項舉措,便令塔河的百姓受益非淺。


    唯一覺得無奈的,或許隻有在鎮上經營糧食的客商。看到這條告示,這些糧販便知。以後他們店裏的糧食,隻怕一粒也賣不出去了!這生意,看來是沒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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