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門當戶對的,九叔你可真有意思。就算我頭腦發熱想和阿楚結為道侶,那也要看人家願不願意。搞不好,人阿楚根本就瞧不上咱呢。”薄野鳳賢搖著手中的折扇,嬉皮笑臉地對著一臉肅容的薄野懷說道。


    “還有不願意的?”薄野懷看著自家侄子不似作假的神情,心下略微有些吃驚。“她雖然姓喬,但明顯不是喬家的嫡係,也不是咱祁日大陸數得上名號的幾家天才。至於祁陽大陸的俊傑,這些年來我也見過不少,印象之中全無此女,顯然不是什麽厲害的人物。就她這樣的,一無背景,二無家勢,哪有什麽不願意的。就是一個金丹圓滿的修為,當個侍衛都是她的造化了。”


    聽到薄野懷這般輕視楚喬,薄野鳳賢連忙收起手中的折扇,整肅笑顏,清亮的大眼透著無比認真的光芒,道:“九叔萬不可對我這朋友隨意妄語。能有幸與阿楚結識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得她折冠相交才是我薄野鳳賢的造化。此次她隨我前來,實乃我再三誠心邀請。請九叔吩咐下去,一定要妥善招待我的朋友。”


    半響,薄野懷沒有接話,隻是以一種複雜莫測的眼神打量著好像陌生人的薄野鳳賢。薄野懷是實在鬧不清楚,雖然自家的侄子本性純厚,但經過一百多年在盤根錯節的祁日大陸世家中的錘煉,城府心機,狠辣果決是半點不少,怎麽現在好像中邪一樣對剛剛認識的人就掏心掏肺了。而且以薄野鳳賢的鄭重相囑來看,這位喬姑娘應該是來曆非凡,隱隱還要比之自己侄子高出一籌。可是這怎麽可能,在修陽界還有誰能比得過薄野怵的唯一親子。還有誰能令薄野鳳賢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的提醒自己千萬不要小覷這位剛剛冒出來的小輩。


    他薄野懷修行至此當然也不是傻的。那位喬姑娘穿著上品道衣招搖過市,他又不是瞎子怎麽會看不到。是以盡管他疑心這女修的來曆和用心,但從未動用過元嬰之勢給她來個下馬威。別看之前他沒有給過楚喬好臉色,但在見麵的第一刻,他就自動放棄了元嬰真君壓倒性的權威。從頭到尾,他都是以長輩之姿出現,否則他就不是釋放殺意而是直接下手把這個勾得薄野鳳賢五迷三道的女修給結結實實教訓一頓了。哪裏容得她進入自家侄子的居所。


    通過他步步緊逼的問話。可以看出薄野鳳賢應該真的是將這位喬姑娘當作至交好友,沒有他之前想象的纏綿悱惻。沒有動情,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是沒有了這樣一個預設。那這個喬姑娘怕不是他們薄野家能夠招惹的。而如果連他們都要對一金丹修士忌憚三分,那她該是多麽驚悚的存在。


    薄野懷幽深中帶著惶然的目光自然被他侄子給精確接受到了。薄野鳳賢很清楚他的這番表態會給九叔帶來多麽大的震撼,恐怕震撼過後接踵而來的就是山一樣高的疑問。但是他答應過楚喬,除了他與自己的父親。絕不會再向外泄露楚喬靈界之人的身份。所以盡管是對真心愛護自己的薄野懷,薄野鳳賢也不會透露半分。隻是盡管他什麽也不說。以九叔的閱曆和精明,又怎麽會猜不出一二呢。


    “九叔,阿楚的身份和來曆我不能多言。但請九叔記住,阿楚雖然修為低微。可卻絕不是能被怠慢的對象。而且我希望不要讓我聽到族內之人對於阿楚的任何非議。她就是被我邀請而來做客的朋友,一切自然是要讓人家體會到賓至如歸。”


    交代完畢,薄野鳳賢不管薄野懷此時欲言又止的表情。直接問道:“對了,我父親在哪裏?怎麽我回來了。父親他都沒有讓我去見他?”


    眼見薄野鳳賢鐵了心不介紹那位喬姑娘的事情,薄野懷雖心下洶湧但也確實克製住了自己的思緒,給薄野鳳賢解釋道:“你上次走後沒幾天,你爹就收到了其他幾位化神道君的傳信。說是飛靈塔出現異樣,你爹就帶著組內的幾位長老一同前去查看。到現在還沒回來,之留我在這照看於你。”


    “飛靈塔怎麽了?”薄野鳳賢不知怎的忽然想起當日楚喬在談及父親飛升時輕皺的秀眉,猛然一驚,急急問道。冥冥之中,七竅玲瓏心好像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不過薄野懷卻沒有自己侄子的這般大驚小怪,反而對薄野鳳賢的焦急感到一絲可樂。“你這孩子急什麽,這次可是好事。傳信說本來還有一百多年才會開啟禁製的飛靈塔,近日突然出現鬆動。是以幾位化神道君才想合力破禁,看看能不能提早進入飛靈塔。昨日我還和你父親通過傳訊,說是最晚後日便可打通一處薄弱之地,竟是真的有望提前觸及靈界賜予的機緣。”


    越說薄野懷越是興奮,小麥色的臉上也是分外紅潤。“本來我還以為自己是趕不上這次機緣了,沒想到你這小子竟然好巧不巧現在給我回來了。這下可好了,你就給我乖乖待在這裏哪都不要去,安全第一。過會兒等我安排完族內的事務,你九叔我就要去找你爹匯合了。乘著這次東風,我也試試運氣。”


    薄野懷的躍躍欲試是個瞎子都看得出來,但一旁的薄野鳳賢卻是越來越沉默。心咚咚的跳個沒完,叫他異常的煩躁。“九叔,你先等我一會千萬不要走,我去去就回。”說完薄野鳳賢連禮都沒施,轉頭就如風一樣瞬間消失在了薄野懷還沒反應過來的視線中。


    翠竹瀟瀟,點綴日麗春和,溪水潺潺,獨占冬春兩色,紅梅凜凜,俏立無垠雪海。左春右冬,西竹東梅,明明是在同一片天地間,卻因著大把靈石供養的陣法人為得將冬春梅竹任性的融合於一張畫幕之中,由著溪水盤桓過紅瓣飄零的梅樹,又穿越白茫茫的雪地遊蕩芊芊綠竹。


    好美,整個浸泡在精純靈氣裏的楚喬一邊悠然地踏雪賞梅,一邊眺望著溪水旁青翠欲滴的千百修竹。不愧是祁日大陸首屈一指的頂級世家,尼瑪,就這不計成本的手筆果斷地隻有壕才會舍得。話說這種冬春奇觀不提要耗費多少靈石才能改換天象,單就製造出真實環境的陣法就高明的不得了。可是這種陣法根本就是個培育境,一般隻會用在極其名貴的靈植養殖中,哪有人會閑的沒事把它放大來做背景牆呢。所以說,她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


    但是還沒等楚喬感慨完土豪家的奢華,眼前的紅梅樹下就忽然出現了匆匆趕來的壕二代,驚起簌簌花聲。果然紅瓣紛飛中,總有那麽一倆個落在了薄野鳳賢的肩頭。所謂人麵桃花相映紅,本來就過分清秀的薄野鳳賢在紛紛花雨中更顯得清豔嫋娜,分外養眼。連楚喬都不禁多看了兩眼,不得不說此時的薄野鳳賢真是別有一番風情在心頭。


    可惜這番傾城之姿隻是曇花一現,因為薄野鳳賢的心焦清楚無比地展現在那張娃娃臉上。“阿楚,我父親現在位於墮魔淵的飛靈塔,你說會不會有危險?”一上來薄野鳳賢就開門見山,完全將自己的擔憂向楚喬坦露,沒有一點隱瞞。縱然事出突然,但他卻知道眼前的阿楚能夠體會他背後的意思。


    果然,突然接到詢問的楚喬在身形一頓之後,眉頭輕鎖道:“你這麽沒頭沒腦的,誰知道危不危險。你快說說飛靈塔到底怎麽了?不是說還有一百來年才開啟嗎。”


    一聽這話,薄野鳳賢就知道這飛靈塔並不簡單,趕緊道:“近日飛靈塔的禁製好像突然鬆動,我父親就和其他幾位道君合力破禁,據說最晚後日便可打通。”


    楚喬眉頭一跳,作為比較清楚飛靈塔降落真相的她,頓時陷入到紛繁的思緒之中。大腦飛速運轉,不用多想她自然知道事出突然必有反常。而飛靈塔的異變,分明就是大戰一觸即發的號角。


    理由很簡單,這飛靈塔是靈界鼓勵修陽界除魔誅邪的獎賞,自然不會允許在比賽開始前就分發獎品。是以靈界之人絕不會削弱禁製一分,而如果不是靈界的手筆,能夠動搖飛靈塔的則隻有與之相抗衡的魔靈界。而以魔靈之威出手,那這飛靈塔怕再也不是修仙之人的洞天福地,而是喪命黃泉。


    但是連靈界之人都無法直接作用於修陽界,那魔靈界又怎能輕易突破天道法則動手擊散禁製。如果魔修有這份本事的話,就不會被打得連化魔山脈都不敢越過半步。可是正如她之前所料的,魔尊出世,魔界絕不會不采取半點作為。


    時局真是越來越複雜了。這修陽界的仙魔之爭,終於出現角鬥之勢。而像薄野怵這樣的強者,雖然也是這場戰爭的棋子,但以他們的地位想必也會了解一二。但為什麽就看不清這飛靈塔背後的漩渦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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