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樹旁,青草地,斜陽掩映下,楚喬和薄野鳳賢不約而同地互相凝望,誰也沒有打‘亂’清風拂過的難得安謐。(.無彈窗廣告)。更新好快。在楚喬做下結案陳詞後,他們倆人間就再沒有丁點劍拔弩張,反而是浸入寧和之中,雖彼此沉默,但卻沒有絲毫的尷尬。


    “為什麽?”良久,震驚過後的薄野鳳賢首先開腔,清秀的臉上顯然帶有一抹不解的‘迷’茫。


    如此簡潔的提問,很容易給別人造成沒頭沒尾的困擾,讓人無從答起。但楚喬對這三個字可謂是心領神會。為什麽暴‘露’?為什麽解釋?為什麽靈界之人會平白在這裏接受一下界修士的質問,為什麽會願意為了澄清這樣一個小小的誤會而自曝身份。說白了,薄野鳳賢雖接受了楚喬來自上位靈界的暗示,但對她所說的巧合還抱有疑慮。


    “這位道友,你覺得哪位‘女’修願意被人汙蔑成設計勾人男人的‘女’人呢?”楚喬輕挑眉頭,薄野鳳賢白皙的臉上霎時一片羞紅,想來是記起了他之前所出的惡言惡語。不過,這位的自慚形穢顯然不會勾起一向恩怨分明的楚喬的手下留情。她正想要好好出一下自己所受的冤枉氣,否則怎麽對得起自己傾情演出的代價。


    “道友可能是忘了,正是你的步步緊‘逼’才讓在下不得已自證清白,絕非我的本意。你一路尾隨,一開口就是惡語傷人,根本聽不進我的一言半語。偷襲之事我就不多提了,但是之後道友你就自顧自地沉浸在所有‘女’修都想勾引你的自戀中,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為了這種諦笑皆非的誤會大打出手,傳出去絕對會讓我淪為笑柄。我雖不是什麽愛惜羽‘毛’的人,但也絕不會容許有人把這種不知廉恥的髒水硬潑到我的身上。要戰便戰。我自不會退步分毫。但是要講理,就必須把話給我說得清清楚楚,哪容的你一個人在那邊自說自話。”


    妙語連珠,滔滔不絕。每一句都戳中薄野鳳賢的心窩,聽到最後,他都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好讓自己的臉不要紅得這麽醒目。紅得這麽丟人。此時在外人看來。[.超多好看小說]薄野鳳賢的臉就像熟透的紅蘋果一般可愛喜人。自覺理虧的他是再也不敢直視楚喬的眼睛,隻好低著頭瞅著茵茵綠草,那樣子哪還有半點先前的聲高氣壯。分明就是個犯了錯的學生正在垂頭搭耳的挨老師訓呢。


    而作為剛剛教訓完薄野鳳賢的老師,楚喬看到他這幅任打任罵的乖乖樣子,一下子氣就消了大半。再見他躲閃‘逼’人的羞愧小眼神,配著他那過分清秀、甚至還帶點稚嫩的五官。楚喬心中最後的一點怨憤也隨風而逝。


    說起來,也是她楚喬的幸運。這薄野鳳賢真不是什麽心理‘陰’暗之人。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相由心生,心中還保有一絲純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才有機會和薄野鳳賢辯個是非黑白,而不是來一場生死相搏的絕命之戰。假設換成如白源或魯元真君這樣的人。那麽前者絕對會在笑語盈盈間給她來一整套的陷阱圈套,後者則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抓起來嚴刑拷打,讓她生不如死。所以說啊。從薄野鳳賢選擇這般開‘門’見山中可以捕捉到其為人甚至有點光明磊落的意思,實在是讓楚喬動不了殺機。她雖因其惡言生氣。但卻對此人沒有惡意。


    而作為落敗一方的薄野鳳賢,湊巧對楚喬也有不錯的觀感。所謂先抑後揚,伴隨著誤會的解開,薄野鳳賢對楚喬除了愧疚之外,好感度也是直線上升。當然,這很大一部分是因為之前幾乎是敵對的狀態,根本談不上什麽好感不好感的。而現在,他已相信整件事隻是一個巧合,事情發展到現在完全是他自己歪曲事實的結果。一想到之前的冷嘲熱諷,他就無地自容。


    是他太過自戀自大了。在這修陽界,他或許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但出了這方天地,自己還算個什麽。也是他杯弓蛇影的錯。以為隻要是‘女’修就對自己有所企圖,想要借此謀求好處。可是天下‘女’人這麽多,不是每一個都吃自己這一口的。


    薄野鳳賢兢兢業業的做著自我檢討,而一貫是吃軟不吃硬的楚喬,在發泄一通後已然將心中的憋悶揮發殆盡。現在可謂是神清氣爽,如果不考慮此事可能引發的問題,楚喬還是很享受這份難得的快意的。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放著不管隻會讓它發酵變大,而且這也不是楚喬的風格。縱然前路艱險,可她楚喬從來不是畏難之人。她一向是頂著困難上,所謂困難像彈簧,你弱它就強。事到如今,隻能是逢山開路,遇水架橋了。


    落日夕陽,染出漫天紅霞。被訓得‘挺’不起腰的薄野鳳賢試探著抬起頭,眼神剛與楚喬打個照麵後倏地潰散撤退,忙不迭地移向旁處,‘欲’言又止的樣子十分羞赧。來回三四次後,被薄野鳳賢這般小心忸怩的眼神瞅得渾身不得勁的楚喬,終於大發慈悲地展現出她善解人意的技能,主動開口打破了僵局。“你現在是不是想問我怎麽辦?”


    薄野鳳賢聽此連忙點頭,但剛點了一下後動作就忽地停止,臉上的神情驀地複雜起來。幾次想開口,但話到嘴邊又被咽了回去,竟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想想此人之前的口若懸河,再看看如今他的理屈詞窮,楚喬心中不禁一樂,嘴角也不由勾起上揚的弧度。隻是這原本發自內心的微笑掛在她現在的冰山臉上,卻不免沾上了一絲冷意,令薄野鳳賢更加不知所措,清亮的一雙大眼也溢出焦急之‘色’,隻是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怎麽辦?這確實是薄野鳳賢現在最想說的話,但卻絕不是這三個字所能涵蓋的。他要說的是言外之意,哪裏是怎麽辦,哪裏是要這上界之人回答。他不需要答案,因為自己心中早有定奪。可是他說不出口,沒有立場更沒有理據。想他從小到大,雖是修陽界第一強者之子,但自問從未囂張跋扈過,也未曾行過紈絝之舉。但就在今天,他不僅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好人,而且在這之後恐怕是要得寸進尺地強人所難。這怎麽不會叫他問心有愧。


    眼見薄野鳳賢在自己的目光下是愈來愈局促,楚喬決定還是寬大為懷,就讓自己來幫他揭開這層溫情脈脈的麵紗,免得拖到明天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早死早超生,拖拖拉拉的,這人比她還‘女’人。


    “你想帶我回去見你父親對嗎?”此話一出,立時引得薄野鳳賢好像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一樣。模樣還‘挺’滑稽的,隻是楚喬是沒有心情欣賞了。隻聽她繼續道:“你覺得在你對我剛剛進行完汙蔑和詆毀下,這個方案可行嗎?你‘逼’得我自曝身份,還想捉我回去,你覺得我有可能會同意嗎?”


    “是請,不是捉,我邀請你跟我回去,我會好好招待你以盡地主之誼。”薄野鳳賢趕緊開口道,語氣、神情那叫一個真誠感人。


    然而,楚喬卻是一臉的冰霜,看起來那是分外不近人情。“招待?無非是另有所圖罷了。你自己不覺得很可笑嗎,之前你非說我對你是居心叵測,可事實上卻是你對我別有用心吧。”


    語氣之銳利可謂空前絕後,瞬間就把自己升華為得理不饒人的反麵典型。不過,對薄野鳳賢這個平時喜歡以君子自詡的人來說,可謂是一劑猛‘藥’。這話就如同現形水,是人是鬼高下立現。是人,是君子,那他隻會更加愧疚,而若是鬼,是小人,那他即便再怎麽會也掩飾,因被捉住痛腳而升起的歹意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逃過楚喬這雙身經百戰的‘精’金火眼的。人鬼殊途,采取的方案自然有所區別。她楚喬玩了這麽久的心術,這點分寸還是有的。


    人的第一反應是最真實的。轉瞬間,你就可能會錯過發現一個人真實麵目的機會。但對於楚喬這個老手而言,看人的本事還是手到擒來的。既然得到了答案,她也就可以進行下一個步驟了。


    隻見楚喬右手一揮,籠罩在他們二人頭上的禁製即刻消失。“既然你一心想要請我回去,就拿出點本事來,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請我做客的資格。”話音剛一落下,一道綠光瞬間劃過半空,驟然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緊接著,薄野鳳賢立時迎戰。腳踏祥雲飛靴,連‘侍’從都沒來得及知會一聲就朝綠光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轉折的太過迅速,嚇得四大護衛趕忙收起靈車,各自使出吃‘奶’的力氣朝主子追去。


    一轉眼崖頂猛然回複了往昔的空曠,隻剩下一株古樹默默地佇立在夕陽彩霞之下。可是沒一會兒,樹葉茂盛的枝幹上,好像冒出了一團黑漆漆的影子,而它的旁邊,好像也有著一個模糊的人影。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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