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守則壞壞地望著他,低聲道:“累不累啊你,跟誰也裝?我走了,後麵的戲就由你唱了。”


    孟東燃急了:“你還沒說清楚呢,到底啥來頭?”


    “無可奉告!”郭守則丟下一句,跟江上源打了句哈哈,風一樣飄走了。孟東燃在樓道裏站了會,等江上源進了辦公室,他才深吸一口氣,往回走。


    到孟東燃辦公室的人,沒有背景是假話。特別是最近,一大堆項目嘩嘩地朝桐江湧來,每一個項目都是一座金礦。梅英算是鐵了心,雙手掄著斧頭,愣是偏了又偏地砍,其他市能壓的項目她盡情地壓,獨獨桐江,非但不壓,還變著法子追加投資。按她的話說,就是拿項目夯也要把孟東燃夯起來。金融危機在別處是壞事,對桐江而言,卻因了梅英,反倒變成一件好事。


    董月並沒像其他來訪者那樣,一開口就談項目,她隻是恭恭敬敬從包裏拿出一大堆有關海石的資料,請孟東燃過目,順便又向孟東燃介紹了下海石這幾年的發展規劃以及在省內幾項工程中的作為,期間她特別提到了剛剛竣工的大雙公路。那也是省裏重點掛了名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工程總承包方是鐵四局,海石承擔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材料供應。孟東燃邊聽邊附和,不得了不得了,海石果然名不虛傳。


    又說了會兒不痛不癢的話,董月覺得差不多了,起身告辭,拿出一文件袋放桌上:“這是我們的材料供應表,有空請孟主任看看,如果有需要,盡管跟我聯係,我會以最低的價格還有最優質的服務提供給你。占用了你這麽多時間,真的抱歉。”


    孟東燃也彬彬有禮道:“董總客氣了,桐江建設需要各方力量參與,我們的建設項目既透明又公開,歡迎海石為桐江發展獻計出力。”“一定的,一定的。”兩人在門前分手,孟東燃沒有遠送,目光卻一直盯著董月,直到消失在樓道盡頭。


    回身打開董月交他的文件袋,孟東燃立刻驚呆,兩張金卡一前一後跳了出來,怪模怪樣望著他。


    原來她是來幹這個!


    半天,孟東燃拿起金卡,心裏七上八下。不用查,這種金卡一張就是二十萬,過去他也收到過,有些當場退掉,有些卻無可奈何地收下了。他是需要錢,父母要養老,兒子才十來歲,在省城父母那兒,一周他去看一次,將來上學出國結婚買房,哪一項也缺不了錢。老家還有弟弟妹妹,每年也從他這裏“借”走不少。單憑他跟葉小棠的工資,甭說維持目前的消費,怕是早就打入窮人一族了。但有兩種錢他不能收,一是女人送的,多年的官場經驗告訴他,女人送錢比送色更危險,女人對金錢的貪婪遠遠大於男人,你拿走她的錢,遠比掠奪她的色讓她耿耿於懷;另一種是指向太明確的錢,比如某個項目要招標,會有很多錢通過各種渠道跑他麵前,但他不能拿,這種錢太燙手,拿了就得給人家辦事,一件事不能同時辦給兩個人,這中間的未知讓你無法判斷哪一筆錢是保險的,與其將來再退出去,還不如等事成之後人家來謝你,謝你的錢相對要安全許多,而且總有一股友情在裏麵。當然,孟東燃不會太貪,在官場,你往前走的唯一法寶,就是不要太貪。貪未來而不貪現在,貪前程而不貪錢程,是孟東燃給自己定下的兩條戒律。


    這個錢孟東燃當然不能拿,他把卡小心翼翼包起來,放好,腦子裏已想好送回去的辦法。董月此舉,讓孟東燃在她名字前大大畫了個問號,這女人到底跟向明書記是啥關係,他需要進一步確證。不能憑黃國民寫在他手心的那個潘字和郭守則那句含含混混的話,就給她某種地位,將來一旦有閃失,那是說不清的。


    想了很久,孟東燃抓起電話,很多事隻能請教梅英,梅英在他的生活中,已越來越充當起教母的角色。電話通了,孟東燃先是客氣一番,就最近幾個批下來的項目跟梅英說了一通謝,然後就奔主題,問梅英認不認識一個叫董月的女人,省城海石的。


    “問她做什麽?”梅英的聲音聽上去有點緊張,好像孟東燃不該提及這個人。“也沒事,她剛到我這裏來過,還放了點東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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