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狂踩油門,試圖先停車後調頭,卻發現這輛車根本停不下來。


    “追不追?”呂智謀的視線仍鎖定於剛剛跳車的印度男子,那人跳車後就地滾出十幾圈,起身隨手拍掉身上塵土,縱身一閃,竄入公路邊茂密的灌木叢。


    不愧是開掛名族,身體素質出人意料。


    “這個人很有心機,他跳車之前把刹車毀了。我們準備跳車吧,弗萊迪,你動作快,先去追,我們馬上跟上,別讓他跑了!”葉寒轉身吩咐道。


    前方還有兩個貌似實力不俗的美國佬,葉寒卻分散戰力讓弗萊迪去追印度隊員。


    之所以這樣安排,是考慮這個印度人擁有驅蛇人血統,亞馬遜森林中的毒蛇和蟒蛇數不勝數,一旦讓敵人躲進叢林深處,己方再貿然深入,很容易中各種奇奇怪怪的埋伏。


    印度隊的隊長是個頭腦很精明的人,知道根據每個隊員的特長來分配工作,他讓驅蛇人降臨到巴西隊伍的領地,那麽留在孟買建設營地的人必然是一些精通科研和建築學的能人。


    弗萊迪身手敏捷,說跳車就跳車,他才不願意走尋常路,直接一拳砸碎身旁的車窗,蜷著身子跳了下去。


    “我相信你有能力單獨幹掉他,為了保險起見,你每隔十米在樹上做一個記號,我們待會兒跟你匯合。”葉寒按動前後車門的按鈕,將兩扇門打開,起身直奔前門,側過頭喊道:“你們兩個從後門跳。”


    說罷,自顧跳了下去,雙手抱頭,胳膊肘縮在胸前,以防止摔落途中折斷胳膊,事實上以他目前超過普通人兩倍的體質值,這種跳車行為完全沒什麽危險可言。


    倒是琪琪撅著嘴半天不肯跳,最後被呂智謀單手抱在懷裏,直接跳進一片草叢。當她重新站起,捋直頭發後才發現這身裙子的材質很沾汙,渾身沾滿碎草。


    琪琪邊拍打碎草邊發牢騷:“為什麽要追?那人又不礙事,我們隨便散散步,待會兒蘇醒了再重新入夢,下一次應該就能進入旅團在第一層的營地了吧?”


    “恐怕你沒那麽容易蘇醒,前麵有殺手。”葉寒抬手利索地伸向後背的登山包,指尖摸到拉鏈迅速拉開,在包中一陣搗鼓,又空手抽了出來。


    在旁人看來,他沒有從包中取出任何物品。


    “殺手?奔著你而來的?開什麽玩笑,這荒郊野外的哪會有殺……”琪琪說到一半突然噎住,粉嫩的杏眼衝公路中心微微眯起,那張聒噪的櫻桃小口錯愕地張開。


    前方三百米的森林公路是一段下坡路,原本無人駕駛的公交車擋住了大片視線,沒人能看清坡下有什麽。


    突然,一個身穿無袖特攻服的金發男子騰空一躍,竟然跳的比車子還高,於車頂閑庭信步一通亂踩,縱身一躍,勢如破竹地衝向這邊,他的眼神滿是玩味,輕佻地昂頭看向葉寒,一路狂奔,離得近了才看清葉寒身邊還有個美人胚子,當即投來一個陰險的壞笑。


    在男子身後,一名身著紫色緊身衣,身材凹凸有致的長發美女緊跟其後。


    她沒有過人的奔跑速度,卻有一輛改裝版的鋼琴黑代步車。


    這種代步車早在21世紀就有發明,分有扶手和無扶手兩種。


    金發妹子所設計的便是一輛沒有扶手的代步車,從小練過舞蹈和柔術,使得她對自身平衡性有絕對的把握,加之代步車的兩隻輪子碩大無比,更能保證整輛車的平衡性。


    這種車平日裏能跑出自行車的速度已經謝天謝地,但在第一層夢境中,這是個優秀的設計品,它的尾部竟有一口噴氣裝置,孜孜不倦地噴發一股藍色焰火。


    代步車很快便趕超了隊友,她雙手叉腰,昂起高傲飽滿的胸脯,仿佛乘風而來,一頭長發隨風起舞,大有一副居高臨下,睥睨眾生的女王範。


    “喲嗬!這個妞不錯,她讓我產生一種想把她綁在床上,用皮鞭好好疼愛的衝動!”


    許久未出聲的呂智謀突然說道,一開口便惹得一旁的琪琪投來嫌惡的眼神,“大叔真色!”


    “這兩人應該是衝我們而來。琪琪,聽說你在第一層夢境中完全是個醬油瓶,所以……你還是先離開這裏吧。”葉寒一句話險些讓琪琪背過氣。


    “你才是醬油瓶。”


    “琪琪!聽話。”呂智謀突然正經起來,一聲冷喝,大手一推,將琪琪推向後方茂密的灌木叢,抬手推了推墨鏡鏡框,道:“這兩人不是衝我們而來,而是衝著你來的。”


    琪琪舉起手中的挎包,用自己都覺得沒底氣的聲音說道:“其實……我也許能幫上忙的。”


    “聽話。”望著越發靠近的敵人,呂智謀重複了兩個字,他本抽出一支雪茄,又不假思索地放了回去,換成一支手槍。


    這把槍葉寒很有印象,正是之前被弗萊迪摧毀過一次的無限子彈沙漠之鷹,一把捕獵手槍,後坐力很大。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不是說你之前從沒有過盜夢經曆嗎?為什麽剛入夢就有這麽多人盯上你?那個裝睡的司機,還有這兩人,你……你在清醒世界究竟有多少仇家?”琪琪臨走前不甘心地問了句,見葉寒根本不想回答,她氣得直跺腳,“我才不跑。我就在附近躲一會兒。大叔你那麽能打,很快就能擺平這些人吧。”


    同樣的問題,呂智謀就沒有發問。對於呂智謀的冷靜,葉寒覺得很不自在:“這家夥怎麽不問我?”


    望著呂智謀淡定的表情,仿佛一早就猜到葉寒會遇到殺手,看他的認真程度,似乎並沒有把這些敵人當成不堪一擊的跳梁小醜,仿佛在雙方尚未交手的情況下就料定對手很強。


    葉寒暗暗一驚:“他料定我有仇家,但之前隻字不提,隻是抱怨過幾次跟我串夢總出岔子。有沒有可能他其實已經猜到——根本不是因為串夢才出岔子!”


    這個叫呂智謀的劇情人物,身上有太多的疑點。他還提出了一個b級隱藏任務,卻又不透露任務的具體內容。麵對葉寒,像是有一種“我要吃定你”的暗中布局。


    “那是?”


    呂智謀剛打開槍的保險,正準備扣動扳機,突然看到直麵衝來的男子一個急刹車,單膝跪地,伸手一拍,從軍靴的暗槽中拍出兩支注射器。


    注射器和普通的醫用注射器沒啥兩樣,隻是針頭略長一點。


    “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像是懂點藥理,設計出某種強化體魄的藥物?”呂智謀微微點頭,饒有興趣地靜等男子將注射器扔向代步車。


    長發美女接過注射器,雪白鵝頸輕輕一擺,二話不說將針頭紮入頸部靜脈,修長的食指輕輕一按,將一管不明液體注入體內,這般麻利完全出自對隊友的信任。


    與此同時,金發男子也注射完畢,他注射的位置是手腕,整個注射過程耗時不到一秒,完成時他極其享受地閉上眼,渾身上下一陣哆嗦,再度睜眼時,瞳孔深處泛出些許不易察覺的紅點,如黑夜中原野深處的一抹星火,承載著不同尋常的神秘力量。


    長發美女忽然眼神無神,從代步車上跳下,與金發男子並駕齊驅,疾速狂奔。兩人如行屍走肉,除了嗜殺本能,幾乎喪失了所有感知,陰氣沉沉地衝了過來。尤其是金發男子,恨不得三步並兩步,一張大嘴連連開合,妄想不斷,似是在品嚐即將入口的鮮肉。


    “哈哈哈,瞧這兩人的狠勁兒!我賭我射不死他們。”呂智謀自嘲地大笑,對於這種滅自己威風的言詞他很不在意。


    “我也覺得。他們注射的不像是普通的藥劑。看這架勢,有點像《生化危機》裏t病毒。”葉寒輕聲笑道,直至此刻,他仍沒有打算亮出任何一張底牌,就這般平靜地注視著已經距離不到十米的喪屍男女。


    “喪屍?一層夢境還從沒出現過喪屍。有點意思……”呂智謀頓時來了精神。


    砰砰砰砰……


    不管射了有沒有用,總之先射再說,呂智謀別有用意地衝那名近似喪屍的特工男子一通亂射。


    子彈顆顆入肉,強大的衝擊力讓為首的喪屍男衝鋒勢頭大減。


    長發美女一個側翻躲過槍林彈雨,同是注射了藥劑,她理智尚存,認清自己麵對的是無休止的彈藥衝擊,她微微一怔,停滯不前。而前方的喪屍男子卻無懼麵前的無限火力,依舊蠻不講理地大步邁向葉寒。


    砰!


    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額頭。


    “我都忘了這種鬼東西頭部是弱點。”呂智謀衝漫不經心地槍口吹了口氣,自信回頭。


    然而,他失算了。


    就在他以為對方即將倒地的一瞬間,男子渾身上下所有中彈區域霎時起伏,血流不止的孔洞以肉眼可見的凸起趨勢飛速愈合,生出一層粉嫩的皮層,像是初生的嬰兒,健康指數堪稱滿分。


    多達三十枚子彈如數奉還,彈落一地,發生劈裏啪啦一陣脆響。


    “你確定這是喪屍?這……這比我的狼人血統愈合還快!”呂智謀不禁咋舌。


    未等葉寒回答,喪屍男身後那名理智尚存的金發美女譏諷道:“你設計的狼人血統是什麽垃圾玩意兒!克勞德可是ca公司《生化危機24》的遊戲策劃員,兩隻可憐蟲,準備受死吧!”


    ca公司?


    葉寒在21世紀就知道日本的這個公司,主打《生化危機》係列的實力派公司,著名生化危機係列電影也是先有遊戲後有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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