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膳食之後,他們便去了禦花園裏散步。
一邊走著,一邊在交談。
禦花園內花香四溢,魚兒有時還從水裏蹦出來,嬉戲著。
“呐呐,宸。聽說五日後便是花神祭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宮去看看好不好?”小十九她記得原先小的時候便和他一起看過,他們一起在街市上逛著,他牽著她的手走。每當她看見有賣糖葫蘆的老人時,她便會急衝衝的拉著他去,要他買給她吃。
“嗯……?我爭取吧,你也知道,當皇帝的事物總是很多。”孤鏡宸淡漠的眸子在她的麵前變得很是溫和。
小十九聽言,腦袋立馬就耷拉了下來,撅起嘴道“唔,你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好好陪過我了,難道這次花神祭也不願好好陪我去玩玩麽?”她底氣有些不足。
她知道是她自己答應了姐夫的,所以說來也是自己拖累了他。她也知道現在自己不能有任性的要求,但是她真的隻是想好好的跟他待在一起過這個花神祭。
聽說在河燈上寫上願望,然後將河燈放入河裏的話,河燈便會順著河流飄走,這樣便會傳到花神那,而花神知道了,便會幫助河燈的主人實現願望。
她想和他一起去放河燈……
“小十九,別不開心了。花神祭那天,我一定會陪你出去的。”孤鏡宸他最重要的便是眼前之人,而且……一個月後,恐怕他便要傷了她了,想想到時候她肯定不會原諒他。花神祭……倒也不錯,趁此機會製造些美好的回憶也挺好的。
小十九的臉上綻放開了笑容,猛的點了點頭,“嗯嗯!”
小十九,若是當你知道我用這種法子保護你,你會不會記恨我一輩子?會不會再也不會露出現在這天真無邪的模樣了?也罷,哪怕是你再怎麽的記恨我,我也要做!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上天給了我再次擁抱你的機會,我會好好的珍惜,而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你了。
也許到時候你會很痛苦,但是有很多愛你的人陪伴在你身邊,這樣的話,你也會漸漸忘了我,幸福快樂的生活,對不對?
“小十九。”孤鏡宸停住腳步,出聲叫住了她。
“嗯?”
小十九在原地轉了個圈,滿臉疑惑。
“沒什麽,就是想叫叫你。”他嘴角上揚,露出了個笑容。
“沒事就不要叫我嘛。”
小十九走上前,一跳,整個人便掛在了他的身上。
“小十九,怎麽了?要抱了?”孤鏡宸的腦袋頂了頂她的額頭,問道。
小十九撒嬌道“嗯,要抱。”
孤鏡宸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嘚瑟的笑了笑,“抱你的費用。”
“真夠小氣的,抱一下還要收費。”小十九氣鼓鼓的,臉上還泛著紅暈。
“小十九,我抱你去看樣東西。”孤鏡宸故作神秘。
這樣東西是他想送給她的。
“什麽東西?”
“到時候再說!”
小十九不開心了。
孤鏡宸抱著她,沿著鵝卵石路,拐了好幾個彎才到。
“看吧,已經到了。”孤鏡宸將小十九放了下來,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
“我不看!”她將腦袋轉向一邊,賭氣道。
孤鏡宸極力的*她,“真不想看?”
“不看!我說不看就是不看!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她鼓著腮幫子道。
“哦?不看是麽?”
“對!就不看!”
“那好,我們走吧。”孤鏡宸說完,作勢要把她帶走。
小十九咬了咬牙,拉住他的衣袖,倔強道“看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勉勉強強看那麽一眼。”
孤鏡宸強忍著笑意道“你的骨氣呢?”
“骨氣是什麽?能吃麽?”小十九十分厚臉皮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
“走吧,帶我去看。”小十九沒有理會孤鏡宸一臉懵了的樣子,直接拉了拉他的衣袖。
孤鏡宸緩過神來,道“好。”
他拉著她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看到的是一座樸素都宮殿,而這座宮殿的牌匾上有幾個金色的字“墨瞳宮”。
當小十九抬頭的時候,看見牌匾上的那幾個金色的字之後,她的眼珠子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孤月閣中的墨瞳樓是屬於他們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而墨瞳樓的名字便是她當初以他墨白之名的墨姓為首,以她自己瞳傾湖的瞳姓為尾而取的名字。
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都有特別的意義,而這座宮殿就是他所說送給她的禮物。
他還記得……
小十九她沒想到瞳還記得當初她說的話,更沒想到他為此特意將這座宮殿換了名字來送給她。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
“小十九,你怎麽哭了?”孤鏡宸原本以為他這麽做可以讓她很開心,可是現在她怎麽哭了?
小十九轉過身,撲到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你還記得……宸,你還記得啊……”小十九她很感動,他的這份禮物對她來說,實在是個巨大的驚喜。
“嗯,我還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所有回憶我都還記得,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從很久很久開始便喜歡上她了,也許是從他們相遇的那時候開始,他便喜歡上她了吧。
命運便是如此,相遇之後,彼此的命運便有可能牽扯在了一起。也許是從相遇的那時起,月老就已經為他們牽上了紅線。
“喜歡麽?”孤鏡宸輕聲問她。
小十九點了點頭,“嗯,喜歡很喜歡!”
“你喜歡便好。”
“宸,原本這座宮殿叫什麽名字?”小十九抬頭望著他。
“相思宮。”
“那以後你是跟我住在這裏還是住在龍泉宮?”小十九紅紅的小臉蛋看起來十分的可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捏一捏。
孤鏡宸壞笑了一下,“小十九你很想和我住在一起麽?”
小十九背過身,雙手環胸,道“也不是那樣,隻不過是我晚上怕黑。”
“我會陪你的,你放心吧。”孤鏡宸從她的身後將她給抱住。
……
***
五日過後,花神祭已經到來了。
這天,孤鏡宸早早的將要處理的事物給處理好了,然後便來到了墨瞳宮。
他剛踏進宮門,就看見小十九在白梅樹下蕩著秋千,一隻手拿著糖葫蘆在吃著。
這棵白梅樹是他將這宮殿改名為墨瞳宮的時候種下的,而這秋千,是小十九在看過這宮殿之後說想要的,所以他才命人在這白梅樹上弄了個秋千。
至於她吃著的糖葫蘆,自然也是他命人出宮給買回來的。
他在宮門口停住了腳步,小聲的對身後的太監總管吩咐道“餘總管,你先退下吧。”
“嗻——”太監總管甩了甩拂塵,遵旨離去。
孤鏡宸倚靠在宮門口的牆上,右手摸了摸下巴,眼睛直直的看著白梅樹下蕩著秋千的小十九。
玩得正開心的小十九可什麽都沒發覺,她左手扶著秋千繩,右手拿著糖葫蘆,張開口,咬了一下,隨後又像發射炮彈樣得將糖葫蘆裏的籽兒吐在地上,而在她麵前的一名宮女則手裏拿著掃把在掃著。
“蜜蜜姐,別掃了,待會兒再來掃。”小十九吃完糖葫蘆後,將棍子扔在地上,對蜜蜜說道。
蜜蜜苦笑道“十九姑娘,若是不打掃的話,這墨瞳宮的形象可就不好了。”
小十九吐了吐舌頭,笑著道“蜜蜜姐,真是麻煩你了。”
“十九姑娘,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您無需介懷。”蜜蜜拿著掃把,輕輕的掃著地上小十九所製造的垃圾。
晚上就是花神祭典了,也不知道宸有沒有處理好事物。
小十九撇了撇嘴,腦袋仰望著天空。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間驚叫出了聲,“啊——!”她嚇得從秋千上摔了下來,幸好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給抱住了。
“小十九,見到我就那麽激動?是不是很想我了?嗯?”孤鏡宸將小十九攬在懷裏道。
小十九之所以突然間驚叫出聲,並且還從秋千上摔了下來,這些其實都是拜他所賜!
之前她仰望著天空的時候,忽然間就看見一張臉離得她很近,所以她才嚇得從秋千上摔了下來。
“激動個鬼啊!要不是你嚇我,我會從秋千上摔下來麽!”小十九掙脫開他的懷抱,在他麵前氣憤得跺起了腳。
一邊站著的蜜蜜懂得察言觀色,於是默默的退下了。
孤鏡宸一臉委屈狀,“我又不是故意的……”
其實他就是一時興起,故意想要嚇嚇她的,隻不過不知道她竟然那麽禁不住嚇。
“我不會理你了!”小十九傲嬌的將頭扭轉到後麵,雙手環胸,冷哼一聲。
孤鏡宸喃喃自語,故意將聲音放大了些,“唉……本來已經處理完了事物,想帶你出宮去花神祭典的,哪知道你現在不理我了。算了,不去也罷……”
果然禁不住花神祭典*的小十九將頭轉了回來,幹咳了幾聲,道“咳咳……其實呢,原諒你這一回也不不是不可以……”
孤鏡宸見她這模樣,倒覺得好笑,她這副模樣可不是一兩次了,但是他就是看不厭煩。
“好了,換身普通的衣裳,我們出宮去吧。”孤鏡宸望了望快要變黑的天空道。
天色也不早了,花神祭典說不定要開始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換。”小十九興奮的朝寢宮的方向奔去,忽然間想到了什麽,於是停下腳步,扭轉過頭,像是麻花一樣,“宸,你也去換吧,換好之後我們就到這兒碰麵。”
“好。”他說完,便轉身朝龍泉宮的放向走去。
小小十九走進寢宮,將她那件前幾天就準備好了的水墨裙給拿了出來,然後穿在了身上。
換好衣服後,她便坐在銅鏡前,梳理著自己長及大腿的長發。她露出了笑容,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將自己的頭發梳直,最後用黑色的束帶綁住了發尾。
她將換下來的白梅簪收進首飾盒裏,臉上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沒有略施粉黛,素顏露麵,就好似清水出芙蓉般的甜美。
“小十九,好了沒?”孤鏡宸已經換好了衣服,他輕輕扣了幾下門問道。
小十九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回答道“好了,我這就出來。”
她將門給打了開來,隻見孤鏡宸穿著一件玄色衣袍,複雜的藤紋紋路用白色的絲線繡在上麵,而他的袖口間可以影影約約看見用白色絲線繡著的白梅。他的黑發也如小十九一般,用黑色的束帶綁住了發尾。
他們在門打開了,看見對方的一刹那時倶是一愣。
墨瞳宮安靜極了,仿似一根銀針掉落在地,也能清楚的聽見響聲。
微風徐徐,他們兩人的衣袂隨風而飄動著……
此刻的他們,看著倒像是穿了情侶裝的情侶。
小十九先行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寧靜,“宸,這件衣服你還留著?”
孤鏡宸這件衣服是小十九親手做的,她喜歡白梅,所以便在為他縫製的衣服上的袖口間都繡了一朵白梅。
“嗯。”孤鏡宸點了點頭,露出甜蜜的笑容,接著道“因為這是你親手為我縫製的,所以我一直都留著。”
“傻瓜,以後我會為你縫製新的衣服的,所以你就不要舍不得啦!”小十九滿臉泛紅,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一臉嬌羞的模樣。
她其實心裏很開心很開心,她沒有想到他竟對她重視到了這個地步。
小十九突如其來的話語和動作讓他怔了怔,最後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我們走吧。”他牽著她的手,朝宮門口走去。
出了墨瞳宮,他便拉著她施展著輕功,離開了南門口。
其實……他們之所以選擇偷偷溜出皇宮,是因為一國之君不能隨隨便便的離開皇宮,就算離開了,也一定有一大群的侍衛加上一個太監總管跟隨著。
他可不想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和小十九難得的獨處時光,自然不能讓人跟著來。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選擇了和小十九偷溜出宮。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因著花神祭典的氣氛,就連陰沉沉的天空也看起來多了一份快樂。
街道熱鬧非凡,百姓們都十分享受著這花神祭典。
道路兩旁的屋簷下掛著數盞燈籠,將這個街道給照亮。
商販們在道路兩旁擺著攤子,吆喝著。
孤鏡宸和小十九走在這街道上,他牽著她的手,生怕她被人流擠走,與他走散。
小十九的腦袋到處東張希望著,看到有賣麵具、肉丸、花燈、河燈……的攤位。
“宸,我們去吃小肉丸好不好?”小十九對孤鏡宸眨了眨眼,一副饞樣。
“好。”
他溫柔的笑意就好似柔和的春風,讓人感到心暖暖的。
他們走到賣肉丸的攤位時,攤主極其熱情的招呼道“公子小姐們想要吃些什麽?”
攤主會問,是因為他這裏主賣肉丸,但還賣其他的吃的。
“麻煩老板要兩份肉丸,謝謝。”小十九在攤主麵前豎起了兩根手指頭,莞爾一笑道。
攤主首先是愣了愣,接著才回過神來,道“姑娘請稍等。”
孤鏡宸立馬將小十九拉到木凳邊坐下,他靠著她十分的近。
“小十九,你不許對我以外的人笑,聽見沒有?!”真該死的,剛才那賣肉丸的老板竟看著小十九出神,心裏痛快才怪!
“為什麽?”小十九歪著腦袋問道。
孤鏡宸十分想說,你沒看見我吃醋吃的要死啊!
但是這句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沒有為什麽,你記住不要在我以外的人麵前笑就是了。”孤鏡宸將臉撇到一邊,沒有去看小十九。
他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要是被小十九看見了,指不定笑得要死。
“哦。”小十九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腦袋,看著這熱鬧的街市,不由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老板親自將兩碗肉丸端了上來,道“姑娘,你們要的兩份肉丸。”
小十九點了點頭,輕嗯了一下。
老板說了句“請慢用”便又繼續忙活了,在忙著的時候,他又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一眼小十九。
“宸,你怎麽不吃?”小十九眨了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拿著勺子卻沒有開始吃的孤鏡宸,問道。
孤鏡宸反過來問了她一句,“這個好吃麽?”
“好吃呀,以前我總會偷溜出孤月閣來吃小肉丸。”小十九低下頭,手裏拿著勺子,勺了一個小肉丸,呼呼呼吹了幾下,然後塞進了嘴裏,慢慢咀嚼著。
孤鏡宸挑了挑眉道“嗯哼?居然敢偷溜出來?”
“呃……過去了都過去了,還計較什麽呀。”小十九撇撇嘴,不悅道。
“……”
孤鏡宸選擇了沉默。
他動了動勺子,也吃了起來。
吃了一個之後,感覺味道還挺不錯的。
他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這種東西還真沒吃過,不過現在一吃,味道還真覺得不錯。
他們吃完肉丸後,孤鏡宸將錢付了,他們便又繼續在道路上走著。
映照在他們身上的月光極其強烈,就好似這整個街道上,他們兩人便是此刻的主角。
“哎!你看你看!那邊的男子好好看!女的也好漂亮啊!簡直就是天生一對!”一名女子在對著她身旁的另一名女子竊竊私語。
“能看他們一眼簡直就是三生有幸啊!”
“就是就是!”
……
孤鏡宸的聽力本就異於常人,聽見她們竊竊私語的對話時,他的心裏倒是開心了許多,然後便下意識的捏了捏小十九軟軟的小手。
“宸,怎麽了?”小十九並沒有聽見那兩名女子竊竊私語的對話,她感覺到孤鏡宸捏了捏她的手,她便將目光移至他俊逸的臉龐,問道。
“沒什麽。”孤鏡宸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答道。
街道上,成雙成對的情侶在歡笑交談著,許多人的手中都拿著河燈朝這附近的河流而去。
小十九見狀,想了想,她想來這花神祭典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和孤鏡宸一起去放河燈麽?隻是……之前她看到吃的就情不自禁的想要來吃,以至於她連最初的目的都給忘了。
“宸,我們去買河燈吧?”小十九拉著他的衣袖,停住了步伐。
孤鏡宸拉著她的手,朝賣河燈的攤位上走去,輕答了一聲,“好。”
他們走到賣河燈的一個攤位麵前,攤主是個和善的老爺爺。
“公子、小姐,你們想要哪種的河燈?”老爺爺和善的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小十九放開了拉著孤鏡宸衣袖的手,大大的眼睛掃過攤位上的河燈,最後她將目光鎖定在了一盞墨色白荷花燈上。雖然這盞河燈看起來很不起眼,但是這顏色對小十九來說卻有這重大的意義。
墨色白荷花燈,墨白……他曾經便是以此為名。
“小十九,你是想要這盞河燈麽?”孤鏡宸看著她直勾勾的目光看著那盞墨色白荷花燈,便知道她十分的心儀那盞河燈。於是他將她盯著的那盞河燈拿在手裏,問她道。
小十九猛的點了點頭,道“嗯嗯!我就要這盞河燈!”
“老板,這盞河燈多少錢?”孤鏡宸將墨色白荷花燈遞給小十九,向老爺爺詢問價錢道。
老爺爺笑了笑,道“這盞河燈不用錢。”
“老爺爺,為什麽這盞河燈不用錢呀?”小十九疑惑的問道。
“這盞河燈很特別,隻要在上麵寫上願望,點上蠟燭放在中間,它便會發出淡淡的清香。但是沒有在上麵寫上願望和點上蠟燭的時候,它和其他的河燈相比便頓失光彩,許多來買河燈的人都不願意買這盞河燈。而老頭子我將這盞河燈拿出來和其他的河燈一起賣,而又不告知買河燈的人這盞河燈的特別之處,隻是因為老頭子我想為這盞河燈尋找個有緣人。而你便是這個有緣人,所以老頭子我不收這河燈的錢。”老爺爺將緣由說了個清楚明白。
小十九滿眼歡喜的看著手裏捧著的河燈,然後抬起頭,對老爺爺道“謝謝老爺爺!”
小十九拉著孤鏡宸的衣袖就要離開的時候,被老爺爺出聲止住了腳步,“小姐,且慢。”
“還有什麽事麽?老爺爺。”小十九轉過頭,問道。
“聽說,隻要與相愛的人一同在河邊將這盞河燈放了的話,就可以長相廝守,白頭偕老。”老爺爺眉目間含著笑,那雙經曆過滄桑的眼眸中似是將這紅塵看的透徹。
“我知道了,謝謝老爺爺。”小十九看了看身旁的孤鏡宸,然後對著老爺爺露出了個笑容。
“宸,我們去放河燈吧!”小十九對孤鏡宸說道。
“好。”
老爺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背影淡出他的眼睛,他才開始收拾攤位,離開了……
小十九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墨色白荷花燈,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掉落在地,然後壞掉。
他們朝著河邊走去,放完河燈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這整個街道上顯得安靜了許多。
街道兩旁擺著的攤位都慢慢收了起來,也都紛紛回家了。
“宸,人都快走光了呢。”小十九看著放完河燈的人和擺攤子的人離去,道。
孤鏡宸雙手放於身側,寬大的袖子將他的雙手幾乎全部給遮住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我們趕緊放完河燈回宮去吧。”
小十九乖巧的點了點頭。
月光忽而黯淡了下,寂靜而深幽的夜晚略顯淒涼,星星零零的幾個人在街道上行走著,當然也包括他們。
在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小十九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河燈上,完全沒有發覺危機的到來。
小巷子的暗處隱匿著一個人,他找準時機之後,從小十九的後背偷襲了她。
他一隻手捂住小十九的嘴,另一隻手鉗製著她兩隻手,她手中捧著的河燈掉落在地,摔壞了。他將她連拖帶拽的弄進了小巷子裏。
孤鏡宸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當他看了看身旁,這才發現,小十九不見了!
他焦急的四處尋找著,又擔心又自責。
該死的!都怪我!早知道就一直牽著她了,一不留神她就不見了!她現在到底在哪啊?
***
小巷子裏,小十九早就氣憤到了極致,她剛想掙脫他的鉗製,將他痛打一頓的時候,就聽見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沒有惡意的,我待會兒放開你之後,你要保證你不會亂叫。”
小十九愣了愣,點了點頭。
那男子得到了小十九的回應之後,便將她給放開了。
小十九轉過身,麵對著他,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綁我做什麽!”可恨的是,就因為他這麽一綁架,那盞墨色白荷花燈摔壞了!
那老爺爺說過,隻要和心愛的人一起將這盞河燈放了,便可以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如今,這盞河燈已經壞了,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孤鏡宸永遠都不可能廝守終生了?
想及此,小十九耷拉了下臉,十分懊惱。
“你就是那狗皇帝喜歡的女人吧?”那男子不悅的問道。
小十九臉色一陣鐵青道“你給我蹲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為什麽我要蹲下來啊?”男子不滿的問道。
“叫你蹲下你就給我乖乖的蹲下,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啊!”小十九可不光會賣萌撒嬌,對她來說,該正經的時候,她一向比誰都正經。而她的威壓也一點都不會輸給孤鏡宸,畢竟她曾經可是古宅訓練出來的殺手。
感覺到自小十九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威壓感,男子倒還真乖乖的蹲下了身。
小十九見他蹲了下來,立馬劈了一掌在他腦袋上。
“你幹什麽打我!”男子抱頭怒吼道。
“我這是告訴你,沒有證據之前別給我亂說話!宸他明明就是個明君,怎麽可以罵他狗皇帝啊!”小十九她是最了解孤鏡宸的人了,她怎麽可能任由著別人在她麵前這樣說他,而她卻坐視不理。
“我說的沒有錯啊!他當王爺的時候就妻妾成群,整日流連在花叢中,現在肯定還更花心!”
小十九聽完,又是一掌劈在他的腦袋上,道“你什麽都不懂就別給我亂說話!”
男子站起身,摸了摸被小十九打了的腦袋,然後將小十九抵在牆壁上,威脅她道“你再打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了你!”
小十九白了他兩眼,幽幽的說道“如果你不想變成太監的話你就盡管來,你是打不過我的。”
“你——!”男子被小十九給氣結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靠在小十九對麵的那堵牆上。
“喂!你綁我來肯定是有什麽目的的吧。你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夠幫你。”小十九靠在牆上,雙手環胸道。
那男子似是在回憶,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就會有一場選秀。”
“然後呢?”小十九無比淡定。
話及此,他哀歎了一聲,道“我喜歡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天跟我說,她要去當秀女了,讓我忘了她。我在想,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嗯?這跟宸有什麽關係?”小十九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天知道他是不是因為缺女人才進行選秀的。”
小十九站直了身子,走到他麵前,踮起腳,又是一掌劈在他的頭上,樣子有些可愛。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選秀這事每年都有,又不是宸決定的事。你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好不好!”小十九一本正經的說道。
男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保持沉默。
小十九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方子楚。”
“呃,那個……方子楚啊,你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幫幫你。現在你跟我出去吧,宸他肯定在外麵找我呢。”小十九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小十九覺得,能幫則幫吧,不然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會做出什麽事來。
方子楚跟著小十九走出了小巷子,剛走出的那一瞬間,小十九便看見孤鏡宸撿起地上壞掉的墨色白荷花燈,他一抬頭,便與小十九對視了一眼。
看見小十九沒事了,孤鏡宸鬆了口氣,也不顧方子楚在場,一把將小十九抱在了懷裏,他的右手上拿著那盞壞掉的河燈。
良久之後,他抬起頭,看見了方子楚,便放開小十九,不由分說的上前打了方子楚一拳,最後還是小十九出聲製止了,“宸,別打了。”
方子楚捂住他被孤鏡宸打黑的右眼,樣子極其狼狽。
“宸,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下。”小十九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看見小十九,他的氣便消下了半分,“小十九,你想和我商量什麽事?”
“這人剛剛綁架了我,他說他心愛的女子要去選秀,他覺得她可能有苦衷,我就想,你能不能幫幫他?”小十九把躲在她身後的方子楚拉到了孤鏡宸麵前,難得的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道。
方子楚戰戰栗栗的站在小十九和孤鏡宸的中間,身子有些抖。
小十九白了他兩眼,她就沒見過這麽窩囊的男人!
“小十九,你想要我怎麽幫?”孤鏡宸沉吟了片刻,道。
“就好比賜婚啦!”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
“喂!方子楚。你那心愛的女子叫什麽?”小十九拍了拍方子楚的手臂道。
“燕虞……”方子楚弱弱的說道。
方子楚先前一副綁架犯的架勢,如今見到孤鏡宸倒是像個兔子。
“朕知道了,你就先回你們方府去吧。朕警告你,下次若是再打小十九的注意,小心你的腦袋搬家!”孤鏡宸將小十九拉到他的身邊,清冷的聲音警告道。
他聽說過方家,他記得好像是商貿世家……
“是……”方子楚打了個激靈,嚇得趕緊走了。
待方子楚走了之後,他抬起手摸了摸小十九的腦袋,道“小十九,下次可要一直抓住我的手,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擔心你?”
“我知道了。”小十九低下頭,懺悔道。
孤鏡宸他有一點想不明白,他和小十九明明是偷溜出宮的,為何那個方子楚會知曉他們的行蹤,並且認得出他們?也罷,回去讓人查查。
“小十九,我們回宮吧。”孤鏡宸另一隻手中靜靜躺著壞掉的墨色白荷花燈。
小十九看著他手中壞掉的墨色白荷花燈,腦袋便耷拉下來了,撅著嘴道“河燈壞了……不能一起去放河燈了。”
“小十九沒事的。”孤鏡宸將手中壞掉的那盞河燈扔在地上,將她抱在懷裏。
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煙,屋簷下掛著的燈籠也熄滅了幾盞。
“小十九,這次沒能一起放河燈,還有下次呢。”孤鏡宸雖然自己心裏明白,這次是她與他最後一次來這花神祭了所以他所說的下次一起放河燈,不過是為了安慰小十九罷了。
小十九點了點頭,輕嗯一聲,“那我們約好了的。”
“嗯。”孤鏡宸放開抱著她的雙手,站起身,牽著她的手,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孤月在天上靜靜掛著,傾灑而下的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無聲的為他們照亮四周。
小十九,對不起,我又欺騙了你一回……
一邊走著,一邊在交談。
禦花園內花香四溢,魚兒有時還從水裏蹦出來,嬉戲著。
“呐呐,宸。聽說五日後便是花神祭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出宮去看看好不好?”小十九她記得原先小的時候便和他一起看過,他們一起在街市上逛著,他牽著她的手走。每當她看見有賣糖葫蘆的老人時,她便會急衝衝的拉著他去,要他買給她吃。
“嗯……?我爭取吧,你也知道,當皇帝的事物總是很多。”孤鏡宸淡漠的眸子在她的麵前變得很是溫和。
小十九聽言,腦袋立馬就耷拉了下來,撅起嘴道“唔,你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好好陪過我了,難道這次花神祭也不願好好陪我去玩玩麽?”她底氣有些不足。
她知道是她自己答應了姐夫的,所以說來也是自己拖累了他。她也知道現在自己不能有任性的要求,但是她真的隻是想好好的跟他待在一起過這個花神祭。
聽說在河燈上寫上願望,然後將河燈放入河裏的話,河燈便會順著河流飄走,這樣便會傳到花神那,而花神知道了,便會幫助河燈的主人實現願望。
她想和他一起去放河燈……
“小十九,別不開心了。花神祭那天,我一定會陪你出去的。”孤鏡宸他最重要的便是眼前之人,而且……一個月後,恐怕他便要傷了她了,想想到時候她肯定不會原諒他。花神祭……倒也不錯,趁此機會製造些美好的回憶也挺好的。
小十九的臉上綻放開了笑容,猛的點了點頭,“嗯嗯!”
小十九,若是當你知道我用這種法子保護你,你會不會記恨我一輩子?會不會再也不會露出現在這天真無邪的模樣了?也罷,哪怕是你再怎麽的記恨我,我也要做!因為我不想再失去你一次了……上天給了我再次擁抱你的機會,我會好好的珍惜,而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你了。
也許到時候你會很痛苦,但是有很多愛你的人陪伴在你身邊,這樣的話,你也會漸漸忘了我,幸福快樂的生活,對不對?
“小十九。”孤鏡宸停住腳步,出聲叫住了她。
“嗯?”
小十九在原地轉了個圈,滿臉疑惑。
“沒什麽,就是想叫叫你。”他嘴角上揚,露出了個笑容。
“沒事就不要叫我嘛。”
小十九走上前,一跳,整個人便掛在了他的身上。
“小十九,怎麽了?要抱了?”孤鏡宸的腦袋頂了頂她的額頭,問道。
小十九撒嬌道“嗯,要抱。”
孤鏡宸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嘚瑟的笑了笑,“抱你的費用。”
“真夠小氣的,抱一下還要收費。”小十九氣鼓鼓的,臉上還泛著紅暈。
“小十九,我抱你去看樣東西。”孤鏡宸故作神秘。
這樣東西是他想送給她的。
“什麽東西?”
“到時候再說!”
小十九不開心了。
孤鏡宸抱著她,沿著鵝卵石路,拐了好幾個彎才到。
“看吧,已經到了。”孤鏡宸將小十九放了下來,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臉。
“我不看!”她將腦袋轉向一邊,賭氣道。
孤鏡宸極力的*她,“真不想看?”
“不看!我說不看就是不看!我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她鼓著腮幫子道。
“哦?不看是麽?”
“對!就不看!”
“那好,我們走吧。”孤鏡宸說完,作勢要把她帶走。
小十九咬了咬牙,拉住他的衣袖,倔強道“看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勉勉強強看那麽一眼。”
孤鏡宸強忍著笑意道“你的骨氣呢?”
“骨氣是什麽?能吃麽?”小十九十分厚臉皮的裝著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
“走吧,帶我去看。”小十九沒有理會孤鏡宸一臉懵了的樣子,直接拉了拉他的衣袖。
孤鏡宸緩過神來,道“好。”
他拉著她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看到的是一座樸素都宮殿,而這座宮殿的牌匾上有幾個金色的字“墨瞳宮”。
當小十九抬頭的時候,看見牌匾上的那幾個金色的字之後,她的眼珠子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孤月閣中的墨瞳樓是屬於他們擁有美好回憶的地方,而墨瞳樓的名字便是她當初以他墨白之名的墨姓為首,以她自己瞳傾湖的瞳姓為尾而取的名字。
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都有特別的意義,而這座宮殿就是他所說送給她的禮物。
他還記得……
小十九她沒想到瞳還記得當初她說的話,更沒想到他為此特意將這座宮殿換了名字來送給她。
一滴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地……
“小十九,你怎麽哭了?”孤鏡宸原本以為他這麽做可以讓她很開心,可是現在她怎麽哭了?
小十九轉過身,撲到他的懷裏,哭了起來。
“你還記得……宸,你還記得啊……”小十九她很感動,他的這份禮物對她來說,實在是個巨大的驚喜。
“嗯,我還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所有回憶我都還記得,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從很久很久開始便喜歡上她了,也許是從他們相遇的那時候開始,他便喜歡上她了吧。
命運便是如此,相遇之後,彼此的命運便有可能牽扯在了一起。也許是從相遇的那時起,月老就已經為他們牽上了紅線。
“喜歡麽?”孤鏡宸輕聲問她。
小十九點了點頭,“嗯,喜歡很喜歡!”
“你喜歡便好。”
“宸,原本這座宮殿叫什麽名字?”小十九抬頭望著他。
“相思宮。”
“那以後你是跟我住在這裏還是住在龍泉宮?”小十九紅紅的小臉蛋看起來十分的可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捏一捏。
孤鏡宸壞笑了一下,“小十九你很想和我住在一起麽?”
小十九背過身,雙手環胸,道“也不是那樣,隻不過是我晚上怕黑。”
“我會陪你的,你放心吧。”孤鏡宸從她的身後將她給抱住。
……
***
五日過後,花神祭已經到來了。
這天,孤鏡宸早早的將要處理的事物給處理好了,然後便來到了墨瞳宮。
他剛踏進宮門,就看見小十九在白梅樹下蕩著秋千,一隻手拿著糖葫蘆在吃著。
這棵白梅樹是他將這宮殿改名為墨瞳宮的時候種下的,而這秋千,是小十九在看過這宮殿之後說想要的,所以他才命人在這白梅樹上弄了個秋千。
至於她吃著的糖葫蘆,自然也是他命人出宮給買回來的。
他在宮門口停住了腳步,小聲的對身後的太監總管吩咐道“餘總管,你先退下吧。”
“嗻——”太監總管甩了甩拂塵,遵旨離去。
孤鏡宸倚靠在宮門口的牆上,右手摸了摸下巴,眼睛直直的看著白梅樹下蕩著秋千的小十九。
玩得正開心的小十九可什麽都沒發覺,她左手扶著秋千繩,右手拿著糖葫蘆,張開口,咬了一下,隨後又像發射炮彈樣得將糖葫蘆裏的籽兒吐在地上,而在她麵前的一名宮女則手裏拿著掃把在掃著。
“蜜蜜姐,別掃了,待會兒再來掃。”小十九吃完糖葫蘆後,將棍子扔在地上,對蜜蜜說道。
蜜蜜苦笑道“十九姑娘,若是不打掃的話,這墨瞳宮的形象可就不好了。”
小十九吐了吐舌頭,笑著道“蜜蜜姐,真是麻煩你了。”
“十九姑娘,這是奴婢應該做的,您無需介懷。”蜜蜜拿著掃把,輕輕的掃著地上小十九所製造的垃圾。
晚上就是花神祭典了,也不知道宸有沒有處理好事物。
小十九撇了撇嘴,腦袋仰望著天空。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間驚叫出了聲,“啊——!”她嚇得從秋千上摔了下來,幸好有一雙溫暖的手將她給抱住了。
“小十九,見到我就那麽激動?是不是很想我了?嗯?”孤鏡宸將小十九攬在懷裏道。
小十九之所以突然間驚叫出聲,並且還從秋千上摔了下來,這些其實都是拜他所賜!
之前她仰望著天空的時候,忽然間就看見一張臉離得她很近,所以她才嚇得從秋千上摔了下來。
“激動個鬼啊!要不是你嚇我,我會從秋千上摔下來麽!”小十九掙脫開他的懷抱,在他麵前氣憤得跺起了腳。
一邊站著的蜜蜜懂得察言觀色,於是默默的退下了。
孤鏡宸一臉委屈狀,“我又不是故意的……”
其實他就是一時興起,故意想要嚇嚇她的,隻不過不知道她竟然那麽禁不住嚇。
“我不會理你了!”小十九傲嬌的將頭扭轉到後麵,雙手環胸,冷哼一聲。
孤鏡宸喃喃自語,故意將聲音放大了些,“唉……本來已經處理完了事物,想帶你出宮去花神祭典的,哪知道你現在不理我了。算了,不去也罷……”
果然禁不住花神祭典*的小十九將頭轉了回來,幹咳了幾聲,道“咳咳……其實呢,原諒你這一回也不不是不可以……”
孤鏡宸見她這模樣,倒覺得好笑,她這副模樣可不是一兩次了,但是他就是看不厭煩。
“好了,換身普通的衣裳,我們出宮去吧。”孤鏡宸望了望快要變黑的天空道。
天色也不早了,花神祭典說不定要開始了。
“好好好,我這就去換。”小十九興奮的朝寢宮的方向奔去,忽然間想到了什麽,於是停下腳步,扭轉過頭,像是麻花一樣,“宸,你也去換吧,換好之後我們就到這兒碰麵。”
“好。”他說完,便轉身朝龍泉宮的放向走去。
小小十九走進寢宮,將她那件前幾天就準備好了的水墨裙給拿了出來,然後穿在了身上。
換好衣服後,她便坐在銅鏡前,梳理著自己長及大腿的長發。她露出了笑容,一邊哼著小調,一邊將自己的頭發梳直,最後用黑色的束帶綁住了發尾。
她將換下來的白梅簪收進首飾盒裏,臉上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沒有略施粉黛,素顏露麵,就好似清水出芙蓉般的甜美。
“小十九,好了沒?”孤鏡宸已經換好了衣服,他輕輕扣了幾下門問道。
小十九站起身,朝門口走去,回答道“好了,我這就出來。”
她將門給打了開來,隻見孤鏡宸穿著一件玄色衣袍,複雜的藤紋紋路用白色的絲線繡在上麵,而他的袖口間可以影影約約看見用白色絲線繡著的白梅。他的黑發也如小十九一般,用黑色的束帶綁住了發尾。
他們在門打開了,看見對方的一刹那時倶是一愣。
墨瞳宮安靜極了,仿似一根銀針掉落在地,也能清楚的聽見響聲。
微風徐徐,他們兩人的衣袂隨風而飄動著……
此刻的他們,看著倒像是穿了情侶裝的情侶。
小十九先行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寧靜,“宸,這件衣服你還留著?”
孤鏡宸這件衣服是小十九親手做的,她喜歡白梅,所以便在為他縫製的衣服上的袖口間都繡了一朵白梅。
“嗯。”孤鏡宸點了點頭,露出甜蜜的笑容,接著道“因為這是你親手為我縫製的,所以我一直都留著。”
“傻瓜,以後我會為你縫製新的衣服的,所以你就不要舍不得啦!”小十九滿臉泛紅,輕輕捶打著他的胸口,一臉嬌羞的模樣。
她其實心裏很開心很開心,她沒有想到他竟對她重視到了這個地步。
小十九突如其來的話語和動作讓他怔了怔,最後抓住她的小手,笑道“我們走吧。”他牽著她的手,朝宮門口走去。
出了墨瞳宮,他便拉著她施展著輕功,離開了南門口。
其實……他們之所以選擇偷偷溜出皇宮,是因為一國之君不能隨隨便便的離開皇宮,就算離開了,也一定有一大群的侍衛加上一個太監總管跟隨著。
他可不想有任何人來打擾他和小十九難得的獨處時光,自然不能讓人跟著來。也就是因為如此,他才選擇了和小十九偷溜出宮。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因著花神祭典的氣氛,就連陰沉沉的天空也看起來多了一份快樂。
街道熱鬧非凡,百姓們都十分享受著這花神祭典。
道路兩旁的屋簷下掛著數盞燈籠,將這個街道給照亮。
商販們在道路兩旁擺著攤子,吆喝著。
孤鏡宸和小十九走在這街道上,他牽著她的手,生怕她被人流擠走,與他走散。
小十九的腦袋到處東張希望著,看到有賣麵具、肉丸、花燈、河燈……的攤位。
“宸,我們去吃小肉丸好不好?”小十九對孤鏡宸眨了眨眼,一副饞樣。
“好。”
他溫柔的笑意就好似柔和的春風,讓人感到心暖暖的。
他們走到賣肉丸的攤位時,攤主極其熱情的招呼道“公子小姐們想要吃些什麽?”
攤主會問,是因為他這裏主賣肉丸,但還賣其他的吃的。
“麻煩老板要兩份肉丸,謝謝。”小十九在攤主麵前豎起了兩根手指頭,莞爾一笑道。
攤主首先是愣了愣,接著才回過神來,道“姑娘請稍等。”
孤鏡宸立馬將小十九拉到木凳邊坐下,他靠著她十分的近。
“小十九,你不許對我以外的人笑,聽見沒有?!”真該死的,剛才那賣肉丸的老板竟看著小十九出神,心裏痛快才怪!
“為什麽?”小十九歪著腦袋問道。
孤鏡宸十分想說,你沒看見我吃醋吃的要死啊!
但是這句話,他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沒有為什麽,你記住不要在我以外的人麵前笑就是了。”孤鏡宸將臉撇到一邊,沒有去看小十九。
他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要是被小十九看見了,指不定笑得要死。
“哦。”小十九雙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腦袋,看著這熱鬧的街市,不由的笑了笑。
過了一會兒,老板親自將兩碗肉丸端了上來,道“姑娘,你們要的兩份肉丸。”
小十九點了點頭,輕嗯了一下。
老板說了句“請慢用”便又繼續忙活了,在忙著的時候,他又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一眼小十九。
“宸,你怎麽不吃?”小十九眨了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拿著勺子卻沒有開始吃的孤鏡宸,問道。
孤鏡宸反過來問了她一句,“這個好吃麽?”
“好吃呀,以前我總會偷溜出孤月閣來吃小肉丸。”小十九低下頭,手裏拿著勺子,勺了一個小肉丸,呼呼呼吹了幾下,然後塞進了嘴裏,慢慢咀嚼著。
孤鏡宸挑了挑眉道“嗯哼?居然敢偷溜出來?”
“呃……過去了都過去了,還計較什麽呀。”小十九撇撇嘴,不悅道。
“……”
孤鏡宸選擇了沉默。
他動了動勺子,也吃了起來。
吃了一個之後,感覺味道還挺不錯的。
他從小便是錦衣玉食,這種東西還真沒吃過,不過現在一吃,味道還真覺得不錯。
他們吃完肉丸後,孤鏡宸將錢付了,他們便又繼續在道路上走著。
映照在他們身上的月光極其強烈,就好似這整個街道上,他們兩人便是此刻的主角。
“哎!你看你看!那邊的男子好好看!女的也好漂亮啊!簡直就是天生一對!”一名女子在對著她身旁的另一名女子竊竊私語。
“能看他們一眼簡直就是三生有幸啊!”
“就是就是!”
……
孤鏡宸的聽力本就異於常人,聽見她們竊竊私語的對話時,他的心裏倒是開心了許多,然後便下意識的捏了捏小十九軟軟的小手。
“宸,怎麽了?”小十九並沒有聽見那兩名女子竊竊私語的對話,她感覺到孤鏡宸捏了捏她的手,她便將目光移至他俊逸的臉龐,問道。
“沒什麽。”孤鏡宸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答道。
街道上,成雙成對的情侶在歡笑交談著,許多人的手中都拿著河燈朝這附近的河流而去。
小十九見狀,想了想,她想來這花神祭典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和孤鏡宸一起去放河燈麽?隻是……之前她看到吃的就情不自禁的想要來吃,以至於她連最初的目的都給忘了。
“宸,我們去買河燈吧?”小十九拉著他的衣袖,停住了步伐。
孤鏡宸拉著她的手,朝賣河燈的攤位上走去,輕答了一聲,“好。”
他們走到賣河燈的一個攤位麵前,攤主是個和善的老爺爺。
“公子、小姐,你們想要哪種的河燈?”老爺爺和善的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清晰可見。
小十九放開了拉著孤鏡宸衣袖的手,大大的眼睛掃過攤位上的河燈,最後她將目光鎖定在了一盞墨色白荷花燈上。雖然這盞河燈看起來很不起眼,但是這顏色對小十九來說卻有這重大的意義。
墨色白荷花燈,墨白……他曾經便是以此為名。
“小十九,你是想要這盞河燈麽?”孤鏡宸看著她直勾勾的目光看著那盞墨色白荷花燈,便知道她十分的心儀那盞河燈。於是他將她盯著的那盞河燈拿在手裏,問她道。
小十九猛的點了點頭,道“嗯嗯!我就要這盞河燈!”
“老板,這盞河燈多少錢?”孤鏡宸將墨色白荷花燈遞給小十九,向老爺爺詢問價錢道。
老爺爺笑了笑,道“這盞河燈不用錢。”
“老爺爺,為什麽這盞河燈不用錢呀?”小十九疑惑的問道。
“這盞河燈很特別,隻要在上麵寫上願望,點上蠟燭放在中間,它便會發出淡淡的清香。但是沒有在上麵寫上願望和點上蠟燭的時候,它和其他的河燈相比便頓失光彩,許多來買河燈的人都不願意買這盞河燈。而老頭子我將這盞河燈拿出來和其他的河燈一起賣,而又不告知買河燈的人這盞河燈的特別之處,隻是因為老頭子我想為這盞河燈尋找個有緣人。而你便是這個有緣人,所以老頭子我不收這河燈的錢。”老爺爺將緣由說了個清楚明白。
小十九滿眼歡喜的看著手裏捧著的河燈,然後抬起頭,對老爺爺道“謝謝老爺爺!”
小十九拉著孤鏡宸的衣袖就要離開的時候,被老爺爺出聲止住了腳步,“小姐,且慢。”
“還有什麽事麽?老爺爺。”小十九轉過頭,問道。
“聽說,隻要與相愛的人一同在河邊將這盞河燈放了的話,就可以長相廝守,白頭偕老。”老爺爺眉目間含著笑,那雙經曆過滄桑的眼眸中似是將這紅塵看的透徹。
“我知道了,謝謝老爺爺。”小十九看了看身旁的孤鏡宸,然後對著老爺爺露出了個笑容。
“宸,我們去放河燈吧!”小十九對孤鏡宸說道。
“好。”
老爺爺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直到他們的背影淡出他的眼睛,他才開始收拾攤位,離開了……
小十九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墨色白荷花燈,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掉落在地,然後壞掉。
他們朝著河邊走去,放完河燈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離開,這整個街道上顯得安靜了許多。
街道兩旁擺著的攤位都慢慢收了起來,也都紛紛回家了。
“宸,人都快走光了呢。”小十九看著放完河燈的人和擺攤子的人離去,道。
孤鏡宸雙手放於身側,寬大的袖子將他的雙手幾乎全部給遮住了,“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那麽久了,我們趕緊放完河燈回宮去吧。”
小十九乖巧的點了點頭。
月光忽而黯淡了下,寂靜而深幽的夜晚略顯淒涼,星星零零的幾個人在街道上行走著,當然也包括他們。
在經過一個小巷子的時候,小十九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手中的河燈上,完全沒有發覺危機的到來。
小巷子的暗處隱匿著一個人,他找準時機之後,從小十九的後背偷襲了她。
他一隻手捂住小十九的嘴,另一隻手鉗製著她兩隻手,她手中捧著的河燈掉落在地,摔壞了。他將她連拖帶拽的弄進了小巷子裏。
孤鏡宸走著走著,忽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當他看了看身旁,這才發現,小十九不見了!
他焦急的四處尋找著,又擔心又自責。
該死的!都怪我!早知道就一直牽著她了,一不留神她就不見了!她現在到底在哪啊?
***
小巷子裏,小十九早就氣憤到了極致,她剛想掙脫他的鉗製,將他痛打一頓的時候,就聽見他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沒有惡意的,我待會兒放開你之後,你要保證你不會亂叫。”
小十九愣了愣,點了點頭。
那男子得到了小十九的回應之後,便將她給放開了。
小十九轉過身,麵對著他,道“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綁我做什麽!”可恨的是,就因為他這麽一綁架,那盞墨色白荷花燈摔壞了!
那老爺爺說過,隻要和心愛的人一起將這盞河燈放了,便可以長相廝守,白頭偕老。如今,這盞河燈已經壞了,是不是意味著她和孤鏡宸永遠都不可能廝守終生了?
想及此,小十九耷拉了下臉,十分懊惱。
“你就是那狗皇帝喜歡的女人吧?”那男子不悅的問道。
小十九臉色一陣鐵青道“你給我蹲下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為什麽我要蹲下來啊?”男子不滿的問道。
“叫你蹲下你就給我乖乖的蹲下,哪來的那麽多廢話啊!”小十九可不光會賣萌撒嬌,對她來說,該正經的時候,她一向比誰都正經。而她的威壓也一點都不會輸給孤鏡宸,畢竟她曾經可是古宅訓練出來的殺手。
感覺到自小十九身上散發出的強烈威壓感,男子倒還真乖乖的蹲下了身。
小十九見他蹲了下來,立馬劈了一掌在他腦袋上。
“你幹什麽打我!”男子抱頭怒吼道。
“我這是告訴你,沒有證據之前別給我亂說話!宸他明明就是個明君,怎麽可以罵他狗皇帝啊!”小十九她是最了解孤鏡宸的人了,她怎麽可能任由著別人在她麵前這樣說他,而她卻坐視不理。
“我說的沒有錯啊!他當王爺的時候就妻妾成群,整日流連在花叢中,現在肯定還更花心!”
小十九聽完,又是一掌劈在他的腦袋上,道“你什麽都不懂就別給我亂說話!”
男子站起身,摸了摸被小十九打了的腦袋,然後將小十九抵在牆壁上,威脅她道“你再打我一下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了你!”
小十九白了他兩眼,幽幽的說道“如果你不想變成太監的話你就盡管來,你是打不過我的。”
“你——!”男子被小十九給氣結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靠在小十九對麵的那堵牆上。
“喂!你綁我來肯定是有什麽目的的吧。你說說看,說不定我能夠幫你。”小十九靠在牆上,雙手環胸道。
那男子似是在回憶,過了一會兒,才回答道“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就會有一場選秀。”
“然後呢?”小十九無比淡定。
話及此,他哀歎了一聲,道“我喜歡的女子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天跟我說,她要去當秀女了,讓我忘了她。我在想,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
“嗯?這跟宸有什麽關係?”小十九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天知道他是不是因為缺女人才進行選秀的。”
小十九站直了身子,走到他麵前,踮起腳,又是一掌劈在他的頭上,樣子有些可愛。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選秀這事每年都有,又不是宸決定的事。你不要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好不好!”小十九一本正經的說道。
男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隻能保持沉默。
小十九問他,“你叫什麽名字?”
“方子楚。”
“呃,那個……方子楚啊,你的這個問題我可以幫幫你。現在你跟我出去吧,宸他肯定在外麵找我呢。”小十九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小十九覺得,能幫則幫吧,不然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會做出什麽事來。
方子楚跟著小十九走出了小巷子,剛走出的那一瞬間,小十九便看見孤鏡宸撿起地上壞掉的墨色白荷花燈,他一抬頭,便與小十九對視了一眼。
看見小十九沒事了,孤鏡宸鬆了口氣,也不顧方子楚在場,一把將小十九抱在了懷裏,他的右手上拿著那盞壞掉的河燈。
良久之後,他抬起頭,看見了方子楚,便放開小十九,不由分說的上前打了方子楚一拳,最後還是小十九出聲製止了,“宸,別打了。”
方子楚捂住他被孤鏡宸打黑的右眼,樣子極其狼狽。
“宸,我有事想找你商量下。”小十九拉了拉他的衣袖道。
看見小十九,他的氣便消下了半分,“小十九,你想和我商量什麽事?”
“這人剛剛綁架了我,他說他心愛的女子要去選秀,他覺得她可能有苦衷,我就想,你能不能幫幫他?”小十九把躲在她身後的方子楚拉到了孤鏡宸麵前,難得的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道。
方子楚戰戰栗栗的站在小十九和孤鏡宸的中間,身子有些抖。
小十九白了他兩眼,她就沒見過這麽窩囊的男人!
“小十九,你想要我怎麽幫?”孤鏡宸沉吟了片刻,道。
“就好比賜婚啦!”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
“喂!方子楚。你那心愛的女子叫什麽?”小十九拍了拍方子楚的手臂道。
“燕虞……”方子楚弱弱的說道。
方子楚先前一副綁架犯的架勢,如今見到孤鏡宸倒是像個兔子。
“朕知道了,你就先回你們方府去吧。朕警告你,下次若是再打小十九的注意,小心你的腦袋搬家!”孤鏡宸將小十九拉到他的身邊,清冷的聲音警告道。
他聽說過方家,他記得好像是商貿世家……
“是……”方子楚打了個激靈,嚇得趕緊走了。
待方子楚走了之後,他抬起手摸了摸小十九的腦袋,道“小十九,下次可要一直抓住我的手,你知不知道我剛剛有多擔心你?”
“我知道了。”小十九低下頭,懺悔道。
孤鏡宸他有一點想不明白,他和小十九明明是偷溜出宮的,為何那個方子楚會知曉他們的行蹤,並且認得出他們?也罷,回去讓人查查。
“小十九,我們回宮吧。”孤鏡宸另一隻手中靜靜躺著壞掉的墨色白荷花燈。
小十九看著他手中壞掉的墨色白荷花燈,腦袋便耷拉下來了,撅著嘴道“河燈壞了……不能一起去放河燈了。”
“小十九沒事的。”孤鏡宸將手中壞掉的那盞河燈扔在地上,將她抱在懷裏。
街道上已經沒有了人煙,屋簷下掛著的燈籠也熄滅了幾盞。
“小十九,這次沒能一起放河燈,還有下次呢。”孤鏡宸雖然自己心裏明白,這次是她與他最後一次來這花神祭了所以他所說的下次一起放河燈,不過是為了安慰小十九罷了。
小十九點了點頭,輕嗯一聲,“那我們約好了的。”
“嗯。”孤鏡宸放開抱著她的雙手,站起身,牽著她的手,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孤月在天上靜靜掛著,傾灑而下的月光照在他們的身上,無聲的為他們照亮四周。
小十九,對不起,我又欺騙了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