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人正是裴仄,而那個一開始出口說話的人蘇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那人是她當初用解毒卡片救了的人,最後麵走著有些遲疑的那人正是莫舟。


    蘇縈微微詫異,不到十天的時間莫舟居然已經將探索卡用得這麽好了。


    她當時拿到卡片也最多隻能探測五米左右,而剛剛她卻在二十米之外被莫舟發現。


    裴仄幾人手中的攻擊在蘇縈一聲大喊之後都生生停住,裴桀臉上的驚訝最重,不相信的問,“蘇縈小姐?”


    蘇縈徹底鬆了一口氣,輕快地跳下了樹,看著眼前的眾人,“你們怎麽來這邊了?”


    裴仄幾人趕緊上前,裴仄將蘇縈上下打量了好幾遍,見蘇縈的確沒有受傷的跡象才說,“我們一路找過來,最終找去了遊家,遊家人說你上午就離開了,那邊出來隻有幾條路,老大就讓我們過來這邊看看。”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輛車,又縮了縮脖子,裴桀這段時間的心情可不大好。


    “他也來了?”蘇縈眼底有過一縷錯愕。


    裴仄點了點頭想說什麽卻又不敢說,“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


    蘇縈看了一眼虎子,虎子咧嘴一笑,看起來是個憨厚的漢子,蘇縈輕輕點點頭,又問了莫舟,“國果他們怎麽樣?”


    “在車上,很好。”莫舟道。


    蘇縈還想問什麽,裴仄又上前催促蘇縈,“老大這幾天找你找的很著急,十來天的時間都沒有睡過好覺。”


    蘇縈扭頭去看裴仄,裴仄怔了一下,垂下了頭。“我多嘴了,蘇縈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蘇縈沒有說話,看著前麵的幾輛車腳下卻邁不動步子了。心裏的複雜程度怎麽也無法言表。


    良久之後,裴仄那冷靜的性子都忍不住抬頭看了蘇縈好幾次。蘇縈卻依舊沒有任何動作,莫舟倒是安靜一動不動,虎子不明所以也並不言語。


    蘇縈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裴桀。


    她甚至想著轉身離開,幹脆不見裴桀的好。


    腦子裏亂哄哄的什麽想法都有。


    蘇縈使勁瞅了一眼前麵的車,想著裏麵裴桀的臉色該是什麽樣子,又想著他又該說自己冒險,更多的是蘇縈自己心裏太別扭,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裴桀。有幾分心虛。


    “怎麽啦?”蘇縈剛萌生退意,就聽到國果清脆的聲音在夜裏響起。


    裴仄抬頭看蘇縈,蘇縈沒有說話他也不敢聲張。


    偏虎子不知道,忙跑了回去對著車裏說,“是蘇縈小姐。”


    國果一下子從車裏躥了出來,跑過來就緊緊的抱住了蘇縈,“縈子……”


    蘇縈攬著她的腰,有幾分歎息,國果的性格她最了解,這一次遊子煦為了她出事。最難受的還是她。


    “嗚嗚……”國果壓抑的哭聲讓蘇縈也微微鼻酸,肩頭的衣服也被她完全濕潤。


    蘇縈很想歎息一聲,勸勸國果。一聲歎息還未吐出,就見車裏出來了一個人,那人身形挺拔,夜裏看不清麵容卻也是極有氣勢,讓人隻掃一眼也無法忽略。


    蘇縈身體一僵,撫著國果背上的手也僵在原地,即使看不到,蘇縈卻也知道那人看著她。


    莫舟上前拉過了國果,壓在自己懷裏。小聲的說了些什麽。


    蘇縈沒有聽清楚,也顧不上去聽。因為對麵那人一步步走過來,每一步都讓蘇縈緊張一分。裴仄退開了好幾步,就連國果也被莫舟帶走了些許距離。


    蘇縈想退後一步,卻又生生止住,她雖然心虛,卻總覺得自己沒有錯,更不願意在裴桀麵前弱了氣勢,她微揚著頭看著已經走近了的人。


    走近了蘇縈看清了他的神色,蘇縈原本以為裴桀該是怒氣滿麵,或是板著臉,冷著神色,可是此時才發現他隻是滿臉的疲憊,就連原本精神的雙眸此時也沒有多少神采。


    蘇縈原本揚著的腦袋卻緩緩低了下來,這時候倒是像個做錯了事兒的孩子。


    裴桀又近了兩步,蘇縈忍不住又想後退,卻被身前的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就算不相信我,也不要避開我。”


    他聲音幹澀黯啞,一點都不像是他原本的聲音,卻讓蘇縈心裏微酸。


    蘇縈怔在原地,想到自己剛剛忍不住想要後退的事兒,卻依舊說,“沒有。”


    “其實隻要你安全就夠了。”裴桀又說,握著蘇縈的緩緩的在鬆開,每個指頭一寸一寸的鬆開,最終狠狠的捏了一下徹底鬆開。


    他轉身往車上的方向去,腳步片刻不敢停留,“上車吧。”


    手腕上裴桀殘留的的溫度被風吹散,蘇縈忍不住渾身都縮在了一起,僵在原地的手很想伸出去抓住前麵那人,蘇縈第一次知道一個人的背影居然會讓她感覺到那樣的蕭索,那樣的無奈。


    裴桀越走越遠,蘇縈想到裴仄的話,又想到在遇到那變異老鼠時擋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她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風大了,呼呼的吹著,她原本就不大的聲音被風吹散,但是裴桀在前麵的身影還是一頓,“是我自願的,等到了燕京我會把東西還你。”


    裴桀的聲音也不大,風聲將他的話帶到了蘇縈耳邊,蘇縈微微皺眉,“什麽東西?”


    裴桀沒有回答回到了車裏,也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到蘇縈的自然自語。


    蘇縈在原地等了片刻,國果上前靠著蘇縈,蘇縈才拉著他上了車,蘇縈走近的時候就聽到裴桀冷聲對裴仄說,“……罰你三日守夜,其他的回去再說。”


    “是。”裴仄沉聲應是。


    蘇縈輕咬下唇,“是我問他的。”


    裴桀坐在最裏麵微微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聽到蘇縈的話也沒有回答。


    “是我逼著他說的。”蘇縈再度說道。


    裴仄趕緊上前攔著,“是我自己做錯了事,蘇縈小姐不要為難老大。”


    蘇縈垂著頭,車裏司機是虎子,副駕駛的位置上坐著裴仄,依舊是suv的車型,第三排坐著莫舟和國果,蘇縈一貓頭就要坐在後麵去找國果。


    裴桀依舊沒有說話,莫舟和國果都一怔,他們兩人是一路走過來都是看著裴桀對蘇縈失蹤的著急,也將裴桀的心思看了個七七八八,他們都不明白蘇縈在別扭什麽,氣什麽。


    裴仄更急了,“蘇縈小姐,的確是我的錯。”


    蘇縈沒有說話,車裏一下子靜了下來,為了安全車裏並沒有燈,車裏沒有絲毫動靜,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打破這個安靜,裴仄也不敢再說什麽。


    蘇縈咬著唇看向了裴桀,車裏雖然很暗,但是蘇縈依舊可以感受到裴桀現在已經閉上眼,滿臉疲憊。


    國果抱著蘇縈的左臂,“縈子。”


    蘇縈輕聲“恩”了一聲,“怎麽?”


    “裴桀隊長真的很擔心你。”國果小聲的說著。


    蘇縈身形一僵,明明黑得看不清人的五官,蘇縈卻似乎看到裴桀的睫毛微微一顫,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國果趴在蘇縈懷裏,“你什麽時候離開,他就從什麽時候開始找你,一直到現在都不曾合眼。”


    蘇縈握著國果的手很緊,其實她真是不知好歹,裴桀對她還要怎麽樣?


    這每一點每一條都已經是做到極限,沒有比他做的更好,即便是有什麽攔在她前麵不允許她做,也是因為要保證她的安全,她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趕走人家。


    遊子煦為了她失去生命,裴桀又何嚐不是?


    她苦笑一聲,她總想避開他們,總想不再虧欠他們,卻是越欠越多,越欠越還不清。


    國果還想再勸,裴桀突然開口,“你來多久了?可有什麽發現?”


    “剛剛才到,你們就跟上來了。”蘇縈鬆了一口氣回答道。


    國果狠狠的掐了蘇縈一把,蘇縈倒吸一口冷氣,國果才跟裴桀他們在一塊多長時間,這就已經胳膊肘往外拐了。


    裴桀點點頭,“哦”了一聲,“那就先休息,明天一清早再去探查。”


    蘇縈應了一聲之後,裴桀依舊是不願意她為難。


    她從來不知道裴桀居然是這樣體貼,為別人著想的人,她微微低著眸子,裴桀對她的一切一清二楚,她對他卻是一概不知。


    裴仄去將裴桀的意思告知給其他三輛車上的人,車裏再度安靜下來,再也沒有人再提之前的那個話題。


    裴桀單獨一人坐在中間那一排,從手腕之間拿出了一枚墜子,玉墜子上常年被人拂過,越發瑩潤光滑,裴桀略微帶著些許剝繭的手指在上麵輕輕拂過,這是兩家定親之後,蘇縈父親交給他的東西。


    他嘴上說著蘇縈若是想要退了這門親等他回了燕京再將東西還給她,其實這東西一直被他貼身放著,沒有離過手,他是自私,自私到能拖一天是一天。


    他甚至有些卑鄙的想遊子煦已經沒了,蘇縈會不會有一天忘了他。


    他也可以將回到燕京的那一天拖到那時候。


    輕輕的摩挲著手中的玉墜,隨著眾人一起安靜下來。


    他卻壓根不知道蘇縈根本不知道裴桀手中的東西是什麽,當年她還小,定親的事情都是她父親一手操辦,唯一知道便是裴桀那邊送過來的那枚黑珍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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