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崖活了這三十年,是很糟心的三十年。


    比如說剛生下來,臍帶才剛剪斷,就被遺棄在孤兒院,由著那裏的人造人保姆扶養長大;比如說,在孤兒院裏經常為了保住一點小小的生活資源,與比自已年紀大許多的孩子廝打;比如說求學時的艱難;比如說剛入伍時為提高體術所做的努力。


    他的體術9級,不是大風刮來的。


    作為一名孤兒,沒有家勢背景,沒有父母關愛,院裏提供的僅是活命所需。體術,也是很大眾的一套基礎操。就算如此,他憑著先天的好筋骨與勤奮修習,也以體術3級的成績考入了米蘭達高級學院。經過學院的教授,又以5級的實力被神鷹軍團招入麾下。之後,又因為能力出眾而入了上將那正的眼,被調到了他的身邊做了近衛。


    在神鷹軍團期間的幾年,流過的血汗都能淌成溪流,經過的危險受過的傷不計其數。他如一塊海綿一樣,不斷地吸取著周邊所能學習的一切知識與技能。體術更是在生與死中連續突破,達到了7級。再之後,上麵就有人看中了他,將他秘密調出了軍團。從此,他成了騰蛇特別行動小隊的隊長,開始了更加危險的旅程……直到那個任務的完成,小隊被取消了編製。


    他們這群人像是破抹布一般,被用殘了,然後丟棄在黑暗中。


    他一直在想。自已的人生,那就是一場悲劇。


    有他這樣的倒黴蛋,也就會有幸運兒。在他的眼裏。那個幸運兒,就是童秉聖。


    網上,都說童少將軍雖出生世族,但自幼喪母,還有個不負責任的父親,所以,很可憐。對此。衛崖隻想對那些人堅中指。


    有著童家這塊金字大招牌,坐擁著萬貫家財。童清風雖對他們兄弟冷淡,卻也沒有真的什麽也不管。這樣,如果也算可憐,那他們這些在孤兒院裏為了多吃一塊幹餅就會拚得你死我活的人算什麽?


    而且。他離開神鷹的那一年,正好是童秉聖入伍的時間。他衛崖活脫脫的就是在給他讓位呢!


    當他活在暗夜裏,像隻耗子一樣,為帝國賣命時,那個家夥卻生活在陽光下。童秉聖流的血,受的傷,都在公眾的視野之下。而自已這些人,就是死了也隻在帝國軍部的秘密檔案裏留下一筆記錄。童秉聖的戰績眾人皆知,他所做的事。卻是不能剖曬出來的。同樣是融合了半獸基因,童秉聖成了大英雄,自已依然是無名小卒。


    總的來說。童秉聖是光,他衛崖就是暗。


    也許,因為兩人年紀相差不大;也許兩人同樣入過神鷹軍團並得過那上將的器重;也許是因為那個男人是年輕一代中唯一與自已一較高下的9級體術;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是半獸……太多的相似,又完全不同的結果,讓他總是看對方不順眼,卻又總是有意無意地去關注對方的消息。


    比如說他每一次的軍銜提升。也比如說關於他被上將大人招為女婿。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問自已。如果,當年自已沒有被上麵挖走,自已會在神鷹軍團走到哪一步?


    而在戀上那月脂後,他突然就不覺得童秉聖比自已幸運了。


    不管得了多高的軍銜,不管得了民眾多少愛戴,也不管家世如何牛叉,隻一點,他就已經悲得不能再悲了。那就是,曾經,童秉聖才是那月脂的未婚夫。曾經擁有,卻不得不放手,那比從未擁有的情況更加可憐可悲。


    還有一點,那個國民英雄,那個世家公子,也比不上自已。那就是自已做半獸人已是第九年了,而那個家夥才剛過了第四年,就完全獸化。


    不過,獸化就獸化,為什麽要回帝都呢?回帝都就回帝都,你就是衝進王宮裏鬧個天翻地覆也可以啊,為什麽要劫走月脂?


    衛崖的腳踩上突起的岩石,右手探出去,摳住岩縫,四肢協助著向上用力。他一邊心裏對童秉聖大罵特罵,一邊如隻壁虎一樣,快速地在在懸崖上攀爬。


    他順著童秉聖飛走的方向,一路開著新購的風速狂追。


    風速不愧取了這個名,確實夠快。隻是,要追上那個長了一對雕翅的家夥,還是不夠看。在幾個小時後,他失去了對方蹤跡。隻能沿途詢問一些村莊的居民,而昨日最後的目擊者給他指了這個方向。依照當時的時間與附近的環境,他鎖定了這片山區。經過一整夜的陡步搜尋,終於在這座孤峰下看到了碎蛋殼和一隻死鳥。


    鳥應該是從極高的地方摔下來的,已成了血肉一團,上麵卻留有那個家夥的氣味。


    他仰頭望著峰頂,不能肯定那個家夥還在不在上麵,但至少知道他曾經來過。而且,不光殺了大鳥,還吃了人家的蛋。


    童秉聖,如果月脂受到了什麽傷害,老子一定拔光你的雕毛,給你灑上佐料放在烤箱裏烤……


    他一邊祈禱著那月脂平安無事,一邊想著童秉聖的十八種吃法。


    鎖定這片山區的不光隻有衛崖一個人,還有童少謙與路納德中將。軍方、警方協作分工,展開網式搜索。不過,他們的運氣不如衛崖好,進入的方向偏了些,所以與這座山峰離得遠,等他們到達山下時,已是早上六點二十分時。那個時候,衛崖已爬到了半山腰還要朝上。


    “那個人是誰?”路納德中將用望遠鏡看著山上如壁虎般遊走的人,看著他的每一下的動作都那麽有力而協調,不禁兩眼放光。高手啊,高手!如此陡峭的山壁也能如履平地!這樣的人才。如果招進部隊,派去敵營偵察或是執行特別任務,那不是囊中取物嗎?


    童少謙早用望遠鏡看過了。也認出了那人是誰:“他是衛崖,一名退役半獸軍人,是月脂的朋友。我想,他與我們是一樣的目的。”


    竟然是退役了,而且是半獸人。路納德暗叫一聲可惜,而後打開通訊,招來一名尚未退役的犬獸軍人和兩名禽獸軍人。


    十分鍾後。離得近的犬獸軍人先到,他對著地上的鳥屍嗅了嗅。回身向路納德行了個軍禮,報告:“中將大人,鳥屍上有童少將軍的氣味,且看屍體的狀態。因該就是幾小時前的事情。”


    “好,辛苦了,請原地待命。”路納德聞言,與童少謙對視一眼,兩人都覺得童秉聖在這座山上的可能性非常大。


    童秉聖一夜未眠,此時俊秀的臉上,眼窩陷落,眼底發青,麵色蒼白。下巴長出了一茬胡根。麵色初一看很平靜,但是路納德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焦慮。


    路納德以娘家人看女婿的心態,品評了一下這個年青人。覺得這個童二少雖然比不上少將軍,但急而不亂,頭腦理智,還算勉強配得上軍部的公主殿下。


    如果,少將軍沒有發生那樁事,兄弟同嫁一妻。多好。


    現在,隻希望完全獸化的少將大人能不要傷害月脂小姐。否則,他以後可沒臉麵對那上將了。


    又過了幾分鍾,兩名禽人飛了過來,載著路納德與童少謙飛向峰頂。在經過衛崖時,童少謙讓馱著自已的那個人靠過去一些。


    “衛崖。”童少謙叫他名字。


    衛崖正十指摳著岩縫,整個身體都緊緊地貼著山壁,像是被貼在牆上的年畫。那兩個禽人剛起飛時,他就發現了。看看自已頭頂剩下的距離,再看看這些個混蛋輕輕鬆鬆就超過了他,心裏就萬分憋悶。


    他真的真的很討厭所有帶翅膀的家夥!


    技能學得再好,也架不住有一雙翅膀作弊啊。


    不過,現在救月脂要緊,心情爽不爽的已經不重要了。


    “童少謙。”衛崖是第一次與這個“未婚夫”麵對麵,雖然情勢危急,他百忙之中也抽出了一秒打量了下這個幸運的家夥。


    哼!果然風姿卓秀,長了一張討女生喜歡的臉。


    他心裏微微地醋了一把,但隻是一閃而過。馬上道:“麻煩載我一起上去。”


    童少謙過來叫他,正是有此意。作為兄弟,他當然知道自家哥哥的實力如何,可以說,帝國除了那上將外,沒有人能穩贏他,就是與他有一拚之力的也屈指可數,而衛崖正是其中一個。而且,那上將信任他,最重要的是,他對月脂的感情。所以,就算等下看到什麽特殊的狀況,衛崖也絕對會是維護月脂的。


    於是,趴在禽人背上的童少謙拍了拍身下人的肩膀:“麻煩李少校幫下忙,載他一程。”


    “可以是可以,不過……”李少校想說,份量是沒問題,不過,背上已被你占了,這一個大塊頭,要他抱著嗎?這前麵抱一個,背上掛一個,那畫風真是不敢讓人直視啊。李少校腦子裏正在神展開,山壁上的人就跳躍了過來,他伸出雙手想要接人,卻與對方伸出的手指錯了過去。他剛叫了一聲:“瑪喲……”腳踝就是一緊,身體被一股大力往下拽去。


    他連忙快速地揮動翅膀,才止了下降之勢,再度往上飛去。


    “兄弟,你這太嚇人了。你真要失手了,我不一定能在你落地前拉住噢。”李少校抹了把冷汗,剛才他真嚇得哆嗆。


    衛崖一手抓著對方,仰頭看著他,涼涼地道:“我這輩子,隻會抱一個女人。”


    李少校翻了個白眼:“操!以為老子稀罕抱你呢?!”


    “兄弟,飛起。”衛崖看了眼已停在上空盤旋,像是發現了什麽的另一隻鳥人,催促道。


    “好嘞。”(未完待續)


    ps:親愛的妹紙們,禪空最近沒時間多碼字,還卡文。更新不足,再次歉!不過,以前答應的每日三更,我記著呢,等有時間我會補回來。


    下一更,會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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