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皓月含笑望著這對新人,座上二人已是喜笑顏開。


    其中感慨最深的卻是百草老人,回想當年初遇溫柔,不過隻是個小毛丫頭,於他不過螻蟻般存在,如今卻是出落如芙蓉綻放,剛柔並濟,我主崢嶸,回頭時卻已經踏在臨近巔峰之際。


    溫柔側過身,緩緩躬下腰,卻是聽到一聲輕笑,她微赫。


    “媳婦兒。”


    這一聲喊得,溫柔臉蛋緋紅,喜帕下又羞又惱,這還在拜堂期間,怎地不正經兒起來?


    “接下來,送入洞房?”皓月想到這裏,竟是一怔,他們怎麽算都忘了這一遭。


    一時間,這些大佬們麵麵相覷,這可怎麽好?


    血楓傻了眼,急了。


    “不必了,夫君挑喜帕便是。”溫柔柔柔的聲音傳出,冷無心輕笑間,如沐春風的溫雅,他牽起她的手:“知我者我家夫人也,吾等皆是踏修真路,又豈能一味追崇舊俗?夫人亦是修真界之人,誰言女子不得颯爽瀟灑?我家夫人偏不從三從四德,颯爽瀟灑、不拘小節、剛柔並存,傲骨如梅,這等性子才不負我家夫人在外盛名!”


    “好!”最先鼓掌的卻是魔道,魔道人素來爽直,固然有仇,但恩仇分明,最為欣賞的便是不拘世俗禮節的瀟灑性子之人。


    皓月也無奈了,與木陽子一同朝百草老人投去目光。


    “讓你們瞧瞧我家孫媳婦兒的風采!別嫉妒死了!”百草老人賊賊地咬重了這孫媳婦兒四個字,為了名正言順,冷無心“委屈”地認了這百草老人做了爺爺,素來被冷無心欺壓的百草老人自然要趁著這個機會狠狠掰回一成。


    冷無心撇撇嘴,壓根兒不放心上,就讓他放肆一回又如何?


    挑起喜帕。嫣紅的小口緊抿成細縫微翹起的弧度帶著一絲甜蜜,喜帕一點點往上挑起,冷無心也有些緊張起來,細膩的肌膚臉上上淡粉胭脂卻不如她因為羞澀而渲染的紅暈花都三少。


    水盈盈的眼眸猶若新月,笑吟吟地望著對方,濃密的睫毛微翹,有些調皮,青絲錯落垂在她的臉頰兩側,似無意落入凡間的嫡仙,飽滿的雙唇微張。那雙水靈洞人的眼眸含著深情款款,倒映出他的臉龐,他看到自己的臉上驚豔。看到自己的迷戀。


    珠光寶石在她的垂眸羞赫的一笑間赫然失去了光彩,周圍百花綻放得越發美麗,如同朝拜般激發出它們最美麗的一麵,兩根手指挑起她白皙微尖的下巴,她眯起眼睛。笑得越發美麗動人,喜帕被完全揭下。


    鳳冠霞帔的華麗完全被她傾國傾城的容貌壓下,好似矛盾,但這份清甜迷人之下卻不是高貴和些許嫵媚,歪斜著腦袋,她眨眼的動作在他眼裏都變得緩慢起來。


    全場原本的起哄都消了下去。所有人屏住呼吸,望著遠處的璧人。


    那條紅發帶垂落在他的肩膀,烏絲垂落於胸前。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星眸含情,緊抿的雙唇在喜帕揭開間驚訝地微張,含情的眼神化為驚羨。漆黑的眼眸吸如漩渦將她整個人不斷吸入。無法自拔。當他嘴角輕挑,一抹讚揚的笑傾瀉而出。自豪的目光再次將她從靈魂都深深地烙上他的印記,如火一般的溫度從指尖傳來,燙的溫柔渾身發熱。


    一顆平靜的心都為他跌宕起伏!


    溫柔不由打量著麵前的男人,喜悅漸漸成了癡迷。


    紅蓮早早備好了交杯酒,溫柔給了一個讚許的目光,這妮子真是越來越合她心思了。


    “夫君。”她輕喚含笑,叫得冷無心心都酥了。


    “小妖精。”他湊到她耳邊,忽地一句,溫柔羞赫得瞪圓了眼睛,有些氣鼓鼓地望著他,冷無心噗哧一笑,她哼笑一聲,不自然地別過臉。


    “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永結同心!”


    “夫君請~”


    “夫人請~”


    兩人相視一笑,眼眸裏都是對互相的打趣兒,接過酒杯交叉過手臂一飲而盡。


    “禮成!”總算是禮成了,皓月也難得露出一絲欣慰的笑。


    溫柔與冷無心又給木陽子與百草老人敬了茶,敬過茶後,溫柔及冷無心便同溫天涯、木陽子等人一同去給一桌桌的賓客敬酒。


    席座間來往的清一色素雅的粉衣女子,菜肴來往不斷,憑添了一道美麗的風景。


    “木長老果真是好福氣,女兒如此出色,女婿又是個深藏不露的,好讓我等羨慕啊!”袁州壓低的聲音絲毫沒有一點兒的羨慕,反而透露出一股恨意。


    這些人木陽子自認還惹不起,卻也不願意就此賠笑,要知道今日所在是月星宗的地盤,豈容他小看,故作不知,一拱手:“袁太長老抬舉了,小女刁蠻得很,所幸是個有分寸的,讓我省心不少。”


    袁州差點沒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最令人吐血得還不在這裏。


    溫柔無限妖嬈地眉頭一挑:“袁道友不計前嫌,前來觀禮,是妾身與夫君的體麵。袁道友多年不見,您老氣色倒是不佳,可需要回頭溫柔替你把脈一瞧?”


    “不敢,溫道友客氣了。”


    “哎~袁道友可是怪妾身助你嫡孫離了金山門?多年來膝下無兒無孫,莫非是袁門主待袁道友不好,讓袁道友思孫心切,這才耽擱了修為,誤了身子?”她幽然惋歎,旋即臉上流露出一絲的慈愛,“袁藤那孩子離身不離心,這不得不離了金山門,他心裏也不好受最後的獵魔人。不過他始終是個硬氣的,倒是和仙逝的老門主性子相像,血脈相連果真不錯,為了讓自己更強大些不惜去了北極之地,一去便是十多年。”


    袁州心咯噔一下,論血脈,他始終是傾向袁藤,正欲開口,溫柔卻輕笑間欠身離了這桌,大部分來的老祖宗們都不多,一位位拜過後,她留下邀約帖子,請他們七日後落日穀密談。


    籠統地兜了全場,這才得了空和冷無心去了千雪玉一桌,有的都是熟悉的臉,除了他們四人外,有的是坐在一邊的幾名女子,簡單地介紹過後,這幾名女子聞音知雅地端著酒杯去了別桌,確有一名停頓了,朝紅蓮望來:“蓮兒妹妹……”


    溫柔感覺到身旁紅蓮身影一僵,嫣然一笑:“紅蓮,可是舊識?”


    紅蓮吸了一口氣,得體地福了福:“回姑奶奶的話,這是紅蓮在狐宗偶有來往的弟子,隻算得相識,紅蓮不敢高攀以姐妹相稱。”


    “你是我的人,身份隻高不低,莫要再做這副低伏作小的姿態,可是落了你家姑奶奶我的麵子。”她仔細地瞧了一眼那名女子,碧水波紋紗衣,腰係湖綠腰帶,蟬紗水袖若隱若現她細膩的玉藕,猶豫間的神色透著一股子的妖魅,風情十足,美眸含情,聽到紅蓮與溫柔的話,臉上一變,有些難看起來,慌亂地一蹲,行過禮忙離開。


    溫柔和冷無心攜著血楓、淩羽一道坐下,紅蓮聽了溫柔的話,又是欣喜,又是感激,很快平靜了下來。


    “紅蓮,我並非有意。”千雪玉蹙眉,幽幽地歎了口氣,“離了狐宗,你終究與她還是離不了那份血脈關係。”


    “宗主於紅蓮有愛護之恩,離宗前,論親人,恕紅蓮僭越,僅有宗主一位,如今離了宗門,紅蓮心中僅有姑奶奶、姑爺以及幾位少爺。”


    “千雪玉,聽到沒?她是我家的人,她不喜歡的人,你別給我往她麵前帶,若是誰敢讓她委屈了,姑奶奶要狐宗上下好看。”擺明了的威脅,千雪玉哀怨地瞟了一眼她,話卻是對冷無心說的:“我說冷兄,你家小娘子好生凶悍,這剛拜堂不到兩時辰,就暴露出本性,你不怕這悍婦的惡名傳開了?”


    溫柔忍不住笑呸了他一聲:“姑奶奶何時溫柔嫻淑?”


    千雪玉咳嗽一聲,整張臉都柔和地望著洛卿:“不必了,夫君挑喜帕便是。”洛卿緊抿著唇。


    “夫君請~”洛卿別過臉,溫柔摸摸鼻子,嘿嘿一笑。


    冷無心一挑眉:“千雪玉,我家夫人的聲音可是你能學得來的?這一聲叫得跟嬌喘似的,莫非你與洛卿二人,你果真如當年久久所猜是下頭的?”


    “你不得瑟不行啊?嬌喘你全家!”千雪玉被噎得不清,被他刷了,還挨了洛卿一個白眼。


    “千雪玉,你丫丫的,罵誰呢!”溫柔沒有壓低聲音,笑罵道。


    千雪玉窘然,一拍大腿:“本宗主這麽風流倜儻的美男子怎麽就一時忘了你們兩個不好相與的主今兒成了一家子!真是失策啊~失策!”


    溫柔撲哧一笑,眨眨眼,冷無心倒了一杯酒:“喝酒!”


    千雪玉端起酒杯,卻還嘟囔著,一點都沒有之前那仙風道骨的美感。


    多年未見,久久的聲音有些顫抖,是激動,是愧疚,是感激,端著酒杯的手都有一絲顫栗:“主人,恭喜。”白羽忙是站起,也喊了一聲“主人”,讓溫柔有些啼笑皆非。


    溫柔瞧著這夫唱夫隨的久久和白羽,麵上一擺:“傻弟弟,說什麽混話?你我之間哪有什麽主仆之分,你們這是在惱我將你們二人留在狐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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