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煙雲峰上傳來的歡呼聲,那一陣陣的高呼幾欲掀翻整座山峰,青翠欲滴的枝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一股沁人心脾的靈氣比往日更濃鬱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它的主人回歸而表示歡喜。


    俊逸的臉龐上湧起的落寞,他望著煙雲峰,竟已是淚流滿麵。


    煙雲峰上,溫柔細細地聽著他們匯報這十多年來的事情,對於溫天涯成為門主最熱候選,溫柔並不感到驚訝。她的歸來讓整個月星宗都沸騰了。


    南宮豔等人的到來並不讓她感到意外,隻是這來時白玲瓏站在南宮豔身後卑躬屈膝,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到底是為嘛?溫柔心裏頭活像貓爪子一樣撓著,白玲瓏可是個性子高傲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容忍自己走在別人身後?


    溫柔也不看白玲瓏,徑自與秦興、南宮豔二人寒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關天木替他們上了茶,南宮豔臉色微僵,心裏有些詫異,好像難以置信關天木會做這種內、外門弟子才做的事情。她瞧出南宮豔表情微恙,關天木已經被木陽子收為真傳弟子,他也是個勤奮的,溫柔很是滿意,這個人她卻是可以栽培一下。


    “這些年宗門裏變化倒是挺大,這人來人往的,挺熱鬧。”她緬懷般地感慨一句。


    南宮豔笑著開口:“溫師姐在外頭大顯神威,盛名遠揚,不少的名門子弟都巴不得將子孫送入月星宗,這宗門裏熱鬧得很,都是衝著溫師姐來的呢~”


    “師妹嘴真甜。”溫柔笑吟吟地攀談著有關宗門的變化,以及她在外頭這些年頭的事情。


    笑語滿堂,溫柔耐心地陪著他們忽悠,冷無心也不理會他們,徑自在一旁喝著小茶絕世高手調教大宋。由紅蓮服飾著她們就行。


    聊了一下午,他們這才離去,與冷無心溫存片刻,溫柔這才入了冥。


    次日,她一早便是與冷無心同去了丹峰,與木陽子一同吃過餐點後,又討論了有關煉丹的話題,臨近午時,這才回了煙雲峰,卻不知已經有人在等著她。


    “我還是覺得自家好。無心哥哥,血楓說希望我們用他們那邊的結婚的禮服,你覺得怎麽樣?恩?我覺得白色的挺好看的。”她拉著冷無心絮絮叨叨著往裏頭走去。一路上恭敬地行禮是少不了的,卻也不少是新麵孔,溫柔回以微笑,將一陣低呼聲和一輪的爭執不休在她身後響起。作為被議論的兩位主角卻毫無意識地徑自聊著天,她滿足地抱著冷無心的手臂。臉上愉快的笑容不止,她彎彎的眼睛如同天上新月,甜美的笑容在路從影迎上來後變得平淡起來。


    “他來了。”語氣裏充滿著淡然的口氣,她眼底透露出一種名為緬懷的情緒。


    一隻寬大的手撫上緊抱著自己臂膀的小手,有些冰涼……


    她揚起下巴,對上冷無心的黑眸。那雙深邃的眼眸似乎在說“我陪你,有我在。”,溫柔心頭一暖。主動地拉住冷無心的手,腳步都輕鬆了起來。


    忘憂亭被包裹在植被中,濃鬱的生機在這一片青蔥中成了修煉寶地,關天木正站在小道口,裏頭隻有兩名外門弟子在服侍。紅蓮從屋內迎了出來,給溫柔和冷無心行了禮。便是跟在了溫柔身後。


    “淩羽呢?”


    “回小姐,在房內。”溫柔了然,這個小子怕是擔憂見到溫天涯會尷尬,她也不想多加勉強。


    “百草爺爺呢?你派人幫我去傳消息,說晚上等他吃飯。”她露出淡淡的笑意,有些森然。


    紅蓮應聲,這回她帶回來的婢女倒也挺多,一個個還都不是一般人,最低的都是結丹期的弟子,她吩咐了一名小丫鬟下去。


    溫柔與冷無心並肩在溫天涯的麵前出現時,溫柔突然發現這兩個人竟然都擺出了一張死人臉,好像在比一下誰的臉比較冷。她悠悠然地出聲,打破這兩人互相對視的目光:“溫師弟,好久不見。”


    溫天涯心頭被刺了一下,囁嚅的雙唇許久沒開聲。


    “溫師姐,師父將你的婚事交予我安排,具體事項還需要和師姐商討後再著手布置。”


    冷無心打量著麵前的溫天涯,忽有種很奇異的感覺,當年他陪著溫柔踏入修真界時,她的心裏占據了的是這個男人,可是……在信任與否間,他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眼睛。


    耳邊傳來他別扭地喊著溫師姐的聲音,溫柔忽然間撲哧一聲笑了:“大哥,我逗你玩呢~你是我大哥,你還真隨著我師姐師弟地稱呼?不覺得別扭嗎?”溫柔雖是親昵地稱他為大哥,可是這也狠狠地給了他一擊,讓他清醒,她早已將他驅逐出她的心裏。


    溫天涯怔然地瞧著溫柔,後者舒展開一抹甜美的笑容:“我和無心的婚事還勞大哥操心了,童心,去將血楓給我叫來。”說著,又對溫天涯道:“溫柔自幼是奶娘撫養長大,但是心裏還是知曉大哥的好,若無大哥垂憐,溫柔哪能挨過這麽多年頭?溫柔無父無母,長兄為大,交給大哥溫柔自然是放心得下,倒是我那義弟非要想著替我辦一場要令我印象深刻的婚宴,我也是心軟,拒絕不了,隻能委屈大哥多擔待著點。”


    “這話生疏了。”是啊!生疏了……


    溫天涯此時心裏還是發苦,十年的時間愣是沒讓他忘得了溫柔。


    一抹挺拔的身影大步靠近,臉上還帶著一絲的笑意,身後跟著的三名丫鬟穿著清雅的束身長裙,纖纖素手小心翼翼地推著一排的婚紗過來,那是血楓製作的衣架,可以放得了十來件的衣服,還能推著走,甚是有趣天界混混全文閱讀。溫柔在種子空間裏也有兩架,隻是上頭擺滿了她的衣服。


    “姐姐,你今兒可跑不掉了。”他走過來,冰冷的表情竟是透著一絲喜悅。


    溫柔朝他招了招手,忍不住笑罵道:“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這婚禮我就辦一次,你弄這麽多套做什麽?”


    “嘖~姐姐以後可以沒事穿著玩,倒也不費弟弟一番心意。”冷漠的神情說出這句話,溫柔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又是忍不住地笑了,向溫天涯介紹了一番自家弟弟,兩人很冷淡地點點頭算是行過禮。這番的冷漠,溫柔倒是感到有些意外,血楓雖然平日裏看起來冷淡了些,但是骨子裏還是個心血熱的孩子,她本以為溫天涯好歹也是自己同姓大哥,他會給點麵子,哪怕叫一聲,嘖,好家夥性子也傲了,根本懶得給溫天涯麵子。


    溫柔根本忘記了當日被溫天涯誤會的時候,血楓也在場。


    “我大哥是來商量我的婚禮的布置,血楓,你別給我大哥搗亂,明白嗎?”她拍了拍血楓的肩膀,飄然上前去看婚紗的樣式。


    在身前筆劃著,與冷無心笑談著婚紗的樣式,溫天涯看著她滿麵的笑容,心裏頭著實發苦。


    血楓冷冷地看著溫天涯,他還記得當日,他殺了樂兒後,溫天涯卻誤會是溫柔殺的,這讓溫柔心頭難受。特別是他知道了溫天涯本是與溫柔有意結成仙侶,卻又和林樂兒行了雙修之事,一言不發地想要生疏了溫柔,血楓內心更是躁意湧動,他是對不起溫柔,因為他殺了樂兒,但是溫柔說過,他的舉動並非是她和溫天涯生疏的原因,隻是推動了事情發生的時間。


    用他的話來說,這一切不過隻是蝴蝶效應。


    “你嫉妒嗎?”


    溫天涯驚訝地看向血楓,遲遲不做反應。


    “你在嫉妒,也在羨慕,可惜……你晚了。”他口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溫天涯舌尖發澀,血楓淡淡地搖頭:“當年的事情,你再怎麽懊悔都沒用了,這麽多年來,冷大哥的默默守候才是我姐姐想要的,他們兩個所經曆的磨難,他們兩個之間沒有人能插足。”


    話裏的警告,溫天涯望著她燦爛的笑容,喃喃地道,似是自言自語:“冷無心一定能給她的幸福,我給不了,隻要她幸福……隻要她幸福……”


    對溫天涯雖有怨念,看著他傻傻地望著溫柔和冷無心的背影,血楓覺得現在的溫天涯和當初的自己好像,好像……


    “婚禮的籌辦,你有什麽好意見?”溫天涯心裏定了定,他對她的虧欠和愧疚,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釋懷的,溫柔喊他一聲“大哥”,他就該感激了。


    不論怎麽說,他也希望能夠替溫柔做點事情,哪怕……是送她上花轎。


    “婚禮的禮服我已經準備好了,就是婚房和婚宴的名單之類的瑣事。”血楓由著他把話題轉開。


    溫柔拿著一件繡有玫瑰花的飾物的白色婚紗,臉上帶著微笑,心裏卻是有幾分的感動,他們的談話溫柔全部聽在了耳朵裏。


    “我覺得這件很好~”


    “你穿什麽都好看。”


    帶著寵溺的口吻,她撲進了冷無心的懷中,心裏分外的甜蜜:“無心哥哥,我們永遠不要分開。”


    “恩,都是要當我媳婦兒的人了,自然不能跟我分開,要跟好我,播種繁衍下一代,嘖嘖~”溫柔一愣,繼而羞惱地掐了一把他腰間的軟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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